“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雪霜急匆匆冲进漪澜院。
沈宁音从软榻上缓缓起身,拢了拢衣裳:“出什么事了?”
“小姐,我听到府里都在传老爷和夫人要给你择一门亲事,还要把你嫁给太傅之子傅砚舟!而且傅家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
“傅砚舟?”
沈宁音嘴里念叨,“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雪霜:“小姐你忘了吗?去年他在岁试上夺得魁首,一鸣惊人,被圣上钦点入宫,却当众驳了圣上的赐婚,圣上不仅没降罪,反而给他升了官职。这事传遍了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传言他早已心有所属,这才驳回了天子赐婚。”
沈宁音若有所思:“照你所说,她们怎么会那么好心,替我寻了这门好亲事?”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什么亲事?”
门口冷不丁传来谢景珩的声音。
谢景珩端着刚洗好的荔枝,来到软榻旁坐下。
“这是刚摘下送来的荔枝,尝尝味道如何?”
他剥了壳,亲自递到沈宁音唇边。
沈宁音正要抬手接过。
谢景珩将荔枝往她柔软的唇上轻抵了抵:“张嘴。”
语气中透着令人不容反驳的强势。
沈宁音敛了心神,轻轻咬了一口,清甜充盈的果汁在口腔里炸开,甜的让人有些上瘾。
谢景珩若无其事收回手,继续问:"方才在聊什么?"
沈宁音:“我的婚事。”
谢景珩手指倏地顿住,瞳孔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
他不作声色,继续给她剥着荔枝:“跟谁的?”
沈宁音娓娓道来:“是那位傅太傅的嫡子,叫傅砚舟,可我连他面都没见过,也不了解他。”
“傅砚舟?”
谢景珩舌尖碾过这个名字,直言不讳道:“他不适合你。”
“为何?”
“他虽一身才华,清风亮节,至今尚未娶妻纳妾,但——”
见他不继续说了,沈宁音好奇道:“但是什么?”
谢景珩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抛出一句话:“他身患隐疾,不能人道。”
沈宁音闻言,手里的荔枝“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可算是明白她这位后娘为什么要把她嫁出去了。
不能人道,就是以后都生不出子嗣。
这在古代,不就等同于守活寡吗?
毕竟在这个极度封建男权的社会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要想在婆家立足,诞下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要是放了现代。
有钱多金,人品俱佳,还不孕不育,岂不是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沈宁音突然间来了兴趣,追着他继续问起来。
谢景珩逐渐黑了脸:“你想嫁给他?”
沈宁音没作声。
反正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相国府,何不趁机找个合适的人选。
若是如传闻所说,傅砚舟心有所属,却不能与对方在一起,要么是因为爱而不得,要么是两人家世地位不配,要么就是他的身体原因。
如此一来,她可以与傅砚舟做一对明面上的夫妻,背地里各过各的日子,既不用担心感情问题,也不用处理那些后院宅斗之事。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提出和离,离开京城去过她的逍遥日子。
看着她略显兴奋的神情,谢景珩沉下脸色。
“你喜欢他?”
沈宁音面色略显迟疑:“你刚才不是说,他清风亮杰,想来应当是个良——”
“我记错了。”
谢景珩出声打断她,神情冷淡。
“此人阴险虚伪,冠冕堂皇,性情凉薄,朝三暮四,不是什么好人。”
沈宁音:“……”
“他连圣上的赐婚都敢违抗,肯定是个不畏权贵,不趋炎附势之人!”
“那是他愚蠢,冥顽不灵。”
“可我听雪霜说,他温和仁善,知节守礼,待人极好——”
“你怎知不是他装出来的?”
谢景珩染着凉意的指尖握住她细白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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