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炔果然嗤笑一声,“不错,你见过那个人的尸体,还找到了丹方,这是时局命也,你得认。”

宁修肃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把我抓来,和你共谋?”

“你猜对了,可有一点,你遗忘了。”

宁修肃不太明白,听他一字一句:“更多的是,你是死而复生之人。”

“所以呢?”

“那丫头身上有些秘密我还解不开,瞳山道场还需要你这样的人。”

“呵,”宁修肃冷笑一声:“……你这拉人头的方式,未免太过霸道。”

他狐狸似的细长眼,鬼魅似的睇来。

“进入矿场之人皆服用了蛊药,包括你。”

宁修肃不理会威胁之意,忽而道:“要提炼白罗浮,少了一些药材。”

云炔脸上图腾诡异,狐狸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猜忌。

“你想玩什么花样?”

宁修肃拿起那张鹿皮纸,指了指上面一处字迹模糊之处:

“这背后里其实写了几样药材,但是被抹去了,所以你之前也试炼冰丹,但是不成功对吧?”

云炔见状,邪肆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还差什么,一并讲了。”

他去梨木桌案旁,拿起一只干枯毛笔,沾了沾墨,在一张宣纸上写了几味药来。云炔拿起宣纸,只见上面是些朱砂,血芝,天水碧。

这些全是烈性药材,他虽不懂太多,可还是觉得几分奇怪。

宁修肃不待他问,先是漫不经心地开口:“白罗浮我帮你提炼,你能否让我和那些朋友见一面。”

“不可能。”

宁修肃也没认为此人会答应要求,淡淡道:“那把九畴之令还给我,总行吧。”

云炔阴森的目光扫在他身上,似有无形的压迫。

“这是岐安之物,如今归我道场。”

“你可能不知道,此物是烛山玉,也是药材。”

“炼制矿石,难道还用的上此物?”

“白罗浮这种矿石性寒,得用烈性药材融炼,而烛山玉刚好可平衡效用,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云炔不通药理,这九畴之令的确古里古怪,他未曾看个明白,但料想一个废人,翻不起风浪。于是片刻之后,当真将此物扔来,宁修肃忙不迭地接住。

“还差一日半,如果到时候,你提炼不出白罗浮……”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片孔雀羽,青翠的羽毛在窗棂透出的日华下,闪烁斑斓,偏生中间似眼瞳可怖。

“我便将你用万羽刮了,做成人彘!”

话音刚落,那孔雀羽蓦地从他面颊处划过,羽毛锋利似刀片。宁修肃大骇之下,退后了半步,脚碰到了冰鉴容器,差点跌一跤。

他只觉得右边脸颊火辣辣的,被划破了一丝皮肉,指尖触及是血水淡淡。

青翠的孔雀羽落地时,云炔已然踏出屋子,铜门轰然一下关闭。

宁修肃余惊未褪,还以为真会身首异处。

……

这一方小药阁,每到了饭点,会在铜门处开一条缝,然后将饭食推进来。大致是傍晚时候,从铜门处,将所需的几味药材也送了来。

逃是没法子逃了,不过嘛……如今有九畴之令在。

显然云炔并不知道,此物的用处。

他目光落在细长的青色玉石小令上,看着上面的符箓,思绪又飘了飘。问题是,此间已然没有灵气,不知用邪修的法子,能不能博得一些契机。

要知道邪修之术和灵修不同,二者一个是摄取自身,一个是借取外力。

宁修肃想着,拿起小刀在掌心划拉一刀。

一滴一滴血落下,渗入青色的一片,九畴之令散发淡淡的血色幽芒。

他指尖凌空写出敕令,幽芒淡淡在半空之中消散,附着于青色玉石小令上。

这是血影之术,是以自身的血气为引,方可利用储灵器转换成灵力。

可如此必然是有反噬,忽而,心口猝然开始胡乱搏动,不是正常心跳,而是诡异如同沉寂了多年一般。

直到眼前有些晕眩,他脚步一晃, 不敢再继续了。

这才拿起桌案上的枯毛笔,沾了滴落的血,在宣纸上写了信笺。就在片刻之后,在九畴之令的光芒消散之时,那纸张也跟着无影无踪。

这样还不够,他将目光落在那铜门处的几味药材上,还得准备一点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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