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巨大的缝隙透出阳和淡淡。

这下小院外一扇竹扉槅门,皆站了几个将作监,花见败大闹神殿之后,是软禁起来了。

他烦得要死,直接搬来一张檀木椅,这椅背上雕刻着精细的梅花图案,坐在房间门口吹冷风。

这破地方全是神经病,这邪教神神叨叨,拿毒药控制人。如今身上的毒没解,该怎么办!

他又想到了疯丫头提到的姐姐,突然间,他灵机一动,唤了一声。

“小丫头。”

琉琉从房顶上支棱蹊起身子,嘻嘻笑:“这上面可以看风景,漂亮的很。”

“你想不想找姐姐?”

“啊,姐姐!”

琉琉像是才想起重要的事,从房顶的青灰瓦上梭下来,稳稳落在他身边。

花见败抄着手,翘着腿:

“你姐姐呢,我是没见过,现在见过她的人又被关起来了。”

她想着点点头,“大护法……唔,他见过姐姐。”

“所以啊,小丫头,你懂我的意思吗?”

琉琉摇了摇头,花见败手指勾了勾,示意她附耳过来听。

“不行不行不行。”

“诶,什么不行,你不是要和大胡子作对吗?”

“可是把你变成大胡子,被大胡子知道了,他会生气,大胡子生气,很吓人。”

“哎呀,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现在是要去给自己找药解毒,你不是想我突然毒发死掉吧。”

琉琉听完:“没有解药的。”

“什么?”

“解药死了,世界上没有人能解,蛊是大家的,神龛盒子里的会变。”

琉琉说着,又笑了笑拉住他:“我们找姐姐,姐姐在水潭。”

……

一阵清风过,拂动门楣的风铃。

小院竹扉外的几个将作监,头戴黄铜鬼面,垂首打盹。

听见脚步声响起,这才一抹哈喇子睁眼,见来人脸上挂着铜丝髯口,一袭金线交织的赤红色袍衫,似狐狸般的细长眼睨来,右耳垂上挂着一块铜铃,随风而动。

他身后还跟着祈天女,枣红一抹在薄阳下,十分绚烂。

几个将作监不由得大吃一惊,大喊一声:

“矿主。”

乱尘四起,是纷纷趴地上行礼。

“蠢材,大清早的怎么如此懈怠。”

这几人明显愣了一下,矿主这语气怎么这么奇怪了。

花见败是用心诸之相,令人生幻觉,生怕多说话就暴露了,赶紧一拂袖就走,琉琉嘻嘻一笑,也就跟在后面。

几个将作监压根没反应过来,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似的。

两人一离开这几人的视线,就似飞毛腿似的往外走,一旦遇到将作监,花见败就学着一副要死不活的阴沉模样,放缓脚步。

就这么走走停停,出了神殿,便在无数溶洞处乱转,很快,发现了通往矿场内部的食人洞。

哎呀,大反派到底在什么地方嘛,急死人了。

花见败往那幽深的溶洞之内瞅了瞅,可不敢进去。

琉琉道:“这边。”

花见败回头,看见她指了指一旁的小路,琉琉的术法好像也有时效。

再跟着走了几步,忽而觉得脚又开始疼了,一低头,心诸消散,他发现脚肿胀并未好转,只是之前不痛来着。

倒霉啊!

花见败嗅到了淡淡的幽香,与此间湿气相融合,原来身旁是有几株幽兰静静绽放。

他侧首,便看见这溶洞中,藏有一方神秘的水潭,正想问点什么来着, 可突然反应过来,琉琉不见了。

这疯丫头去哪了?

潭面平静如镜,却漆黑如渊。

其中隐含着一股不可见的暗流,宛如潜伏于深渊之中的巨兽。

我去,这水潭好像不简单啊。

花见败正想着,蓦地听见有人在喊。

“小姨啊,小姨。”

“诶,我不会是毒发了吧……”

花见败自言自语一句,可分明听见了一声声呼唤,越来越真实。

他环顾四周,见潭边的石壁上,钟乳石垂挂,除此也没别人。

声音……好像是从水里发出来的。

花见败往水潭踏出一步,走近了些,将耳朵贴在如镜一般的水面,在寂静的溶洞中,那声音又唤道:“在这里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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