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颤栗,重重瘫倒在地时,刺鼻的甜腻好像堵住了呼吸,剧痛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全身。

怀中一物,遽然和书笺一起滚落在地上,沾染了血色。

“呛——”

只听得地一声脆响,是那块三棱镜般的透明晶体,在青苔和茅草处闪亮了一下。

山洞之中无端端聚起了一些灵气,好似萤火般的幽幽光亮,如同燃烧飞旋的火星子。

那小晶石像是剥落了一层粉末,好像触及了什么开关,陡然浮现在半空。淡淡的青芒耀目,一瞬间破开了玉簋芝孢子粉,凝成的紫色薄雾散了些许。

宁修肃两眼发黑,周身麻木,也不知是不是濒死起了幻觉。

眼前逐渐血红一片,皮肤迅速开裂,如此难捱的痛楚,他宁修肃禁不住想一头撞死作罢,可无奈周身麻木,动弹不得。

只见在愈来愈浓的雾气里,那东西竟然化作了细长如同小令,一块熟悉无比的符牌,跌落在不远处。

九畴之令……

怎么可能呢?

宁修肃管不了那么多,似见到了救命稻草,求生本能使其尽全力伸手,去碰那块九畴之令。

他一点一点朝不远处匍匐过去,不过半步之遥,竟然快耗尽毕生信念和力气。

待抓住了那块小令,只一瞬,淡淡的光亮一点点朝他聚拢。

瞬间,古怪之息在体内窜动,一股熟悉的力量升腾而起,掌中幽火逐渐凝成。

他指尖敕令一闪而过,似筑起淡淡屏障,立马将那缭绕似雾的玉簋芝的孢子粉末,隔离开来。

宁修肃彻地明白过来,为什么幽莲灵火会失效……

没有灵脉之人,无法承载像幽莲灵火这样的神异之物。

倘若九畴之令算得上储灵器,就相当于媒介,所以当拿到的时候,才能使得出术法。

可是……好像有些晚了。

他只觉胸口仿若被重锤猛击,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看了看手上的那处久久未消除的划痕,青灰之气在这一刻,好像愈发醒目。

反噬。

他苦笑一声,眼前好像起了重影般,看见了花见败。

宁修肃……

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啊!

宁修肃咬了咬牙,目光落在灵逢册上,这上面有洗筋伐髓的功法。

临时抱佛脚,也不知……能不能救命。

他当即盘坐,快速封住身上几处要穴,也不及他顾,是凝神,将所有的杂念排空。

在上清宗的时候,也修习过太玄劲,只是荒废太久,如今一旦融和了身上杂乱的古怪之息。在幽莲灵火那股力量的波动之下,一股淡淡华光似玉辉,染了他身,使得空气颤了颤。

宁修肃驱使这股力量洗涤灵脉,眉心有些发热,灵力运转汇入丹田,又附着灵脉之上。

循环反复,眼前似乎都明亮了一片。

伴随一股热劲顺着灵脉推至掌心,也不知过了多久,大致是手上青墨鳞片沁出乌黑一片,凝成细小血珠,滚落在泥地化为一缕缕紫气。

玉簋芝的剧毒一旦逼出,他身上淡淡幽火无声无息燃起,一时顺畅清幽无比。

身上衣衫无风自起,青蓝色幽焰似莲花绽放,泛着幽影,竟然几分妖异。

最后,引燃了洞穴之中攀爬的草木,焦枯了玉簋芝。

宁修肃并未察觉什么,只觉得呼吸从紊乱到平静,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酝酿,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利用九畴之令引气入体,用洗经伐髓的无名功法重塑灵脉。

但倘若失败,一定会死!

赌一把,如果所谓的天之骄子,也不能力挽狂澜,那就是命。

宁修肃打定了主意,更是不敢妄思。

待到了关键时刻,他脸色一时青白,一时犹如金纸,灵力自丹田处在灵脉处游走,是时隔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久违的灵力涌动。

莫约是几个时辰,亦或是一炷香,仿佛一阵阵清风吹云,听见了一丝丝细微声响。

好似眉心波动了什么力量,如同在山之巅,一轮巨大明月升起。

待身上难受痛楚之感消失,灵脉上似清凉之意不散,如同刚泡了微凉的泉水一般舒适。

他盘坐了半天,睁开眼时,身下的青蓝色光芒逐渐熄灭。

才发现满目幽火烧灼之处,珊瑚石树的树根皆被烧灼成漆黑。紫色的雾气早已消散,地面无数攀爬的植被和玉簋芝,皆被青蓝火焰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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