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肃神色依旧很淡,只待点燃了香头,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时,他移步至神龛前。

“墨先生既然来了岐安,想必海墟的旧部,都在此地。”

墨池飞不置可否,晶石面庞似乎透出冷飕飕地目光,盯着他手中那根细长的香,说道:

“我只当闲王寡薄无心,不记得旧事,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宁修肃没说什么,双手将香高举过头顶,停顿片刻,再缓缓插入香炉之中。

他这才微微转身,见墨池飞不知何时杵在身后,烟灰色的衣袍死气沉沉。

“记不记得,又如何?”

墨池飞飞负手而立,“这得看闲王究竟如何决断,是心向龙渊,还是大兖?”

宁修肃不答,只是问了句:“听闻是旧主遣散了龙渊,鲛人一脉自当是背弃,为何还供奉牌位在此?”

“是非功过,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只当故人有归衾!”

他看向宁修肃,“倒是闲王,既然来了岐安,便是天意。”

“我不想牵扯进这些纷争,也不会阻止你们做什么,至于你们来岐安是不是为了那处大墓,都和我无关。”

他冷哼哼道:“好一个无关,可鲛人一脉多次相救之恩,你不还么?”

宁修肃闻言,清亮眸子冷淡的很:

“挟恩图报么?墨先生有话还是直说吧。”

他踱步而来,带着压迫之意:

“世人只知灵逢册与那座大墓有关,却不知真正有用的东西,藏在昆丘锁库之中。”

“这么说来,墨先生是去过锁库了。”

“不错。”

宁修肃语气疏懒,“但是没进去对么?”

墨池飞似乎不愿意承认,没有面目的眼窝处,似乎笼罩了一层寒冰:“闲王,昆丘锁库之中有一物,你替我族寻来,此后才算真的两清。”

宁修肃看不出神色,懒散一句:

“上清宗的锁库有结界相护,且禁制防守严密,连墨先生都进不去,何况我这样的妖类。”

墨池飞晶石面庞透出一丝不悦,发闷的声音低沉短促:

“你曾在昆丘拜入白延道尊座下,应是轻车熟路。”

“此言差矣,我离开上清宗太久,早忘了。”

墨池飞听出了推脱之意,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

“洛家人豢养九煞天星,早让龙骨印之力狂暴无常,如今归于肉体凡胎,不过半年,就能要了那个小子的命。”

宁修肃知道他所言不假,淡嗤了一声:“又是威胁?”

他侧头斜视,慢语:

“闲王,这不过是提醒,毕竟消除龙骨印之力,需得上下两卷灵逢册,以及调转阴阳之人互补献祭。”

“所以呢。”

“你若是与龙渊合作,我可以帮你。”

“墨先生何苦总是要拉我入伙……”

“你得替你母亲赎罪,况且此事无论对谁,都是有利。”

墨池飞负手而立,的确不是威胁的语气,反而像是商量:

“毕竟龙骨印影响的不止是花见败,洛家少主已然不知下落。但我可以帮你寻人,让其为之献祭,自此消除龙骨印之力,花见败也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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