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向同为生命的彼此先予善意,弱以敌视,以宽爱待之……”这份教导沦落到无人在乎的境地。

来自于先贤曾为先民们的教导,如今早已成了被遗落在身后的东西,这无疑是背弃了先贤的行为。

“你身上有卡尔萨的味道,可他的国度却支离破碎……”

“是。我并没有历代黄金之王的才能,无法重新连结诸巴夏的城邦,重现不了米斯拉塔的光荣……”

以撒王来到先贤面前,谦卑地行了礼,直言自己的不足。

“这里曾是米斯拉塔的首都,末代卡尔萨王的宫殿如今只剩这点模样,而拥立我这条血脉的黄金军,也只剩他们……我没有太多的雄才霸略,不忍这些人为了利益流血牺牲、背弃黄金年代的荣光,于是十多年来,我毫无建树……”

温迪戈静静地听着。在其他人看来,他们的王是在对这位先贤忏悔。

但这份说辞印证了一些人的猜想——为什么有着卡尔萨王的黄金军,以撒王仍选择休养民生?

有人说这是为了更大的战争,有的人说是因为这位王毫无指挥的才能,而有的,则以世代君王固守的黄金年代的崇高律法作为论证,觉得以撒王是为了维护先贤的众群理想而选择和平生息。

现在,答案似乎明了。

人们知道,传说中的先贤能洞悉人心,真假不能在其面前遁形,倘若这位王撒谎,那么结局可想而知。

温迪戈当然看出了结果,在以撒王陈述过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做得足够好了。想要以此管理这座城邦的同时恪守旧日的希望理念,面对的威胁和矛盾将比一般的王侯要艰难。你的做法无愧于你的身份。”

巴夏,原本是卡尔萨王时期的地方属官,辽阔的米斯拉塔疆域延伸到了地平线的尽头之外,仅凭君王坐镇中央的宝座也终有不及时的时候,于是巴夏制度确立,以受到卡尔萨王钦定的人担任,在各地范围内管辖当地,执行君王的意志。

然而,利益玷污了荣光和高尚。

末代卡尔萨王在位时,边境的巴夏已经心怀鬼胎,如不是如此,邪魔族的爪牙还不足以攻破滔天的黄金军势,当代的君王也不会被僭越者刺杀……

彼时的米斯拉塔早已被风沙侵袭大半,王国陷落之后,更是被黄沙掩埋,仅存的地界为了自保,要么迁徙,要么逃亡,要么附庸于当地还坐拥资源的巴夏,于是当今的各个城邦由此而来。

它们不再以众群的理念为信仰,唯利是从,压迫、欺骗、掠夺……凡是手段,它们无所不用其极,而附庸它们的人,却连离开都困难。

这样的人,以撒王又如何去联合?

它们甚至还组织着私军,企图将卡尔萨王最大的宝藏,也就是面前这种宫殿也给抢走,所以谈判从一开始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时代终究用事实证明了这位温迪戈的一意孤行就是愚行,在野蛮面前,文明不过是吹弹可破的一张箔纸。

以撒王引着先贤踏上台阶,向着殿内走去。

今晚的米斯拉,众人或许难以入眠。

黄金军离开了街道,环绕着宫殿站岗,但并不妨碍那些将消息传遍的居民纷纷走出,朝圣一般注目着宫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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