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一人能够对应,任凭谁也无法临摹。

——乌米列特奥切亚尼耶·奥格顿温,最初的先贤。

“有时候我们不该那么痴愚……但这一刻,我也许比我的父辈还要虔诚。”

眺望着那个于他而言渺小的身影,荷鲁斯王也选择了对本能妥协,放下了挣扎。

无数人注目为礼,默默看向这个蹒跚的怪物。

这副身躯远比他们的先祖都要古老,甚至可以说形如枯槁,饥饿本身都已经麻木,无法对这个坚毅的存在动摇分毫。

光渐渐熄灭,却无人再举起杀伐的罪恶。

他们自觉让出道路,就像是做错了的孩子,而且单单的受罚也无法弥补罪恶的空洞,于是在温迪戈走过的同时低下了方才还高傲的头颅。

他们从无数次嚣张地践踏过那些崇高的言语,嘲弄那些和平的行为故作清高,欺压那些明明无辜又善良的异族,毫不愧疚地榨取他们的钱财和血泪……

而这份背弃,同时也是将要到来的报应。

第一个万年过去了,他们和他们的祖辈却亲手埋葬了一切,希望沾染秽土,崇高烙上耻辱,伤痕永远不会被抚平,而这所有的死亡与隔阂,也是由他们铸就。

先贤不去审判他们,未来也会去降下惩罚,令毁灭从他们的双手开始蔓延。

倘若他们仍未忘却末日的预言,现在就该后怕,为了忏悔献上自己的一切,以阻挡晦暗的巨浪企图更早吞没这片大地。

然而这样也不能改变什么——死者不能复生,逝去的不会再来,而罪恶永远不会简单离去。

就如同那几位王庭的使者仍在道路的尽头,等候着旧日先贤的会面。

但愿如今的传承告诉了他们,何为敬畏——

在卑劣面前,一位乞丐也能将高尚的国王杀死,一只蝼蚁也敢对着纯良的圣贤撕咬,凡能进行的,没有什么不可能。

披风裹着漆黑的身体,狂风吹过,衣角猎猎作响。

那对空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眸,却洞察着所视之人的所有想法。

他审视,得到的却只有令他叹息的东西。

遗忘,是磨灭意义的钥匙,一旦开始令磨盘转动,那么结局只会是归零,在那之前……便是无数的连同物质上的失去。

“……你们的王,背弃了诺言?”

来到使者们的面前,没有问候,只有质问。

“分裂盟约,毁灭众群……你们的罪孽甚至不能以律法作为审判的标准,而你们要的,仅仅是压迫?”

他看见,那无数的理所应当。

那简直是最恶劣的诅咒,并非针对于谁,而是针对这片大地。

邪魔族对那份背弃之路的屈从远比这位先贤想的要复杂,而且更加深入,甚至是视为真理。

至于理由,则是魔王和诸方王庭给予了无法拒绝的许诺——名为“当下”与“将来”的许诺。

在无法满足的苦难面前,时间任由恶意发芽,欲望催生了其茁壮,最后扎根至深。

使者们虽然尊重这位古老的先贤,但不代表他们拒绝执行王庭的意志。

“……”

沉默,但答案已然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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