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原本平静的表情里,瞳孔猛然张开了一瞬。

她睁大双眼,带着些微颤抖,说出一句话:“为什么想要杀了我?那场打斗真的让你如此恨我?”

“你终于知道说话了,平常不是很能说么?”战邪眼眸里充满着嘲笑。

“为什么会想要杀了你?

“你可真是天真,你真以为我是因为开学那次让我恨上了你?”

战邪抬起双手捂住脸颊,只留出一只眼睛,不断“呵呵呵”地笑着。

他沙哑的喉咙不停哼笑着,就像是老旧的收音机一直在重复一个恐怖故事的片段。

安娜皱眉,她感受到了从战邪身上逐渐增强的戾气。

“你一定不记得十多年前,你去中东时候的事了吧。”

战邪紧紧握起了拳头,发出“咔咔咔”的骨头声响。

“看你那一脸不知所措的无辜表情就知道你都忘了。但是我忘不了!”

战邪仰头看着和那时候相似的天空,云层仿佛铅块一般即将坠落。

那年那天他刚刚满6岁,和往常一样牵着妹妹的手,去接水和讨些吃的。

实在讨不到吃的,就去雇佣兵团附近挖点树根。

只要挨过明天,妈妈的病好一些,就会有吃的了,他和妹妹坚信着。

“哥哥,为什么妈妈还在床上躺着啊。”

战邪看着妹妹的大眼睛,注意到了她脚上的红袜子已经只剩脚背那一面,脚底踩着干燥的黄土。

“当然是妈妈生病了啊,谁都会生病的。”

“可是为什么很多叔叔婶婶也都躺在床上呢?”

妹妹的嘴唇干裂得出了些血,战邪用口水湿了湿衣角,给妹妹擦了擦。

“不要没事就撕嘴皮,嘴唇破了很疼的。”战邪一手拎着破破烂烂的塑料桶,一边摸着妹妹有些发黄的棕发。

“可是嘴皮很好吃啊!”妹妹抬着头看着他。

战邪看着妹妹的大眼睛,有些无奈,“行吧。”

妹妹喜欢就撕吧。

“你说很多叔叔婶婶也病倒了?”

“是啊,很多像我一样大的小孩也都躺在了床上。”妹妹手臂画着方形,给哥哥展示小孩的大小。

战邪眉头微微一皱,他每天早上要去帮别人挖坑道,对于村子里的人接触比较少。

“可能是感冒传染了吧。你白天不要乱跑,你看!前年妈妈给你织的袜子现在都快破成光脚了。”战邪指着妹妹的小脚丫,佯怒道。

“对不起哥哥,可是我很喜欢红色的袜子。”妹妹低着头也看到了耷拉在脚腕的针织袜子。

“没关系,等哥哥再长高些,手举起来比战壕还高,就去领枪管赚钱!再给你买更多红色的袜子!”战邪一只手举起,比着高度。

“哥哥真厉害!”妹妹睁着水灵灵大眼,哥哥看上去比躺在床上的妈妈还要厉害。

战邪带着妹妹挤在人群里,最后终于用塑料桶接到了刚刚没过半截手指的水。

回到家后,妈妈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静,如果不是鼻子里呼着气,战邪肯定以为妈妈因为感冒去世了。

“妹妹,去用手指到桶里沾水,给妈妈嘴里滴几滴。”

“好!”

妹妹两只小手将水桶抬到了妈妈脑袋旁边。

她先是用手指沾了沾水放到自己嘴边,嗦了好几下,又重复了几遍。

嘴唇终于又可以撕下一层薄薄的皮了!

“妹妹,别贪玩,妈妈要喝水了。”战邪用藤条将捡来的锋利石头绑在木棍上。

“哦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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