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住手”,让孙建伍高举的巴掌放了下来。

门口又冲进了一群人,看见这群人,刘文光解脱般的,骂了一句“操!”

老张头跟着他,也骂了一声“操!”,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老宋,你可来了!快把这帮王八犊子,抓到你们保卫科去!”

老张头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看着进来的人,激动地说道。

进来的这伙人是厂保卫科的,带队的是保卫科长宋金海。

原来,就在孙建伍把老头推进锅炉房里面的时候,老头担心徒弟挨打受欺负,本想冲出去,跟着孙建伍一起教训教训刘文光这帮兔崽子。可是奈何,锅炉房的门,让孙建伍堵的死死的。

看着孙建伍独自面对五六个人,老张头心里一阵害怕。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况且这刘文光,在化肥厂里就是个纯纯的“浑不吝”。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头顶生疮,脚下出脓,坏的都没边儿了!”。和他作对的,多少人,都在他手里吃过大亏。

一想到这儿,老头急忙跑回到休息室,给厂里保卫科挂了电话。

让保卫科多带点人来,赶紧制止这场殴斗。

接到电话,保卫科长宋金海反应也迅速。

他感觉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小打小闹。四、五个人以上的聚众斗殴,已经可以算的上是群体事件了。

如果不及时制止,以刘文光那个浑小子的性格,就有可能要出大事。

于是,叫上了保卫科的所有人,一路飞奔,赶到锅炉房后,才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宋金海喝住了孙建伍,另外保卫科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控制住了刘文光的几个手下。

看着场面有了控制,老张头晃晃悠悠地,走到宋金海跟前:

“不是我说,老宋,你可来了!再晚一步,俺们爷俩,都得让这帮兔崽子削死了。”

宋金海看到老张头,才发现这老头属实让人揍得不轻。

灰白的头发上,沾的全是煤渣子。脸蛋上、胡子上也沾满了土沫子。那嘴角也被打破了,丝丝拉拉还淌着血。

他安慰了老张头两句,又去看看刘文光这拨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笑出鼻涕泡。

好家伙,这一个个,被打得像猪头一样!

尤其那刘文光,还让孙建伍攥着脖领子,那脸上就没一块好地方。

本来就眼睛不大,一脸的麻子。现在可好,这两眼皮肿得都快合上缝了。左右的脸蛋上,又红又肿,活像一个大气球。

外翻的嘴唇子上,都是血沫子。嘴里不停地,“哎呀,哎呀”地直哼哼。

此时的刘文光,再也没有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活像一只斗了败的公鸡。

宋科长走到了孙建伍跟前:“孙建伍,你先把手撒开,刘文光都快让你削死了。”

听了宋金海的话,孙建伍紧握刘文光衣领子的手,松开了。

被松开的刘文光,一屁股瘫倒在煤堆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张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刚要出门去食堂,寻思打口热乎的回来吃。这几个王八犊子,上来就给我一嘴巴子!你说我他妈招谁惹谁了?还有,你看给我徒弟打的!这脸,这手,这头发让这几个憋犊子薅的,衣服都他妈踹埋汰了!”

老张头说完,一个劲儿地给孙建伍眨咕眼睛。

宋科长听完差点没憋住乐。

心说你这老东西!这到底谁打谁啊?找茬的,让挨打的给揍了,还他妈一个人打五六个。

正了正眉毛,宋金海对着刘文光的手下道:

“你们几个,把刘文光拉起来,跟我回保卫科。一会儿我给你们三车间主任打电话,问问你们都什么班儿?要是有班不上,旷工打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对了,还有你…孙…孙建伍!你也跟我回去!”

孙建伍听了也没说什么,扑打扑打身上的衣服,刚要准备和保卫科的人走,就被老张头一把拉住。

“老宋,你把刘文光这帮兔崽子带去行,拉上我徒弟干什么?你没看我俩是挨揍的?“

宋金海道:“张师傅,你别多心,让他去,也是问问事情经过。问完了,就让他回来。”

听宋金海这么说,老张头也不好说什么。在孙建伍跟前小声嘱咐了几句,看着孙建伍,还有刘文光一伙人,和保卫科的同志一起出了锅炉房。

这一路上,孙建伍、刘文光的一伙、宋金海和保卫科其他同志,各成三路。

三方谁都无话,彼此各走各的。

沿途上,许多化肥厂的职工都看到了他们。不一会儿,这厂区大路两旁就围过来不少人。

“哎?那个被扶着走的,是不是包装三车间的刘文光?谁给他打这样?”

“我操!牛逼!刘文光还能让人给揍了。”

“该!天天欺负这个,拿捏那个,这回老实了吧!”

“小点声儿!我听说刘文光家挺有人的,我估计这犊子不能白挨揍!”

“就是,就是!这犊子记仇,估计揍他的,今后也没好果子吃!”

宋金海看看马路两边看热闹的工人,瞪着眼说了一句:

“不上工,都出来瞅啥?这几个人你们不认识啊?回去!都给我回去!我看是谁爱凑热闹,不回车间。那个谁,那个谁,把他们名字都给我记上,看看都是哪个车间的,回头给我报给人事,扣他半天工资!”

“得了吧!宋科长,问一嘴啊,挨揍是不是刘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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