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海,你真他妈是疯了!你退休的事儿,咱们回头再说。他俩犯了法,谁也保不了!”

韩国勇被宋金海气的破口大骂。

等骂完,他催促着公安,赶紧把孙建伍、老张头带走。

这几个民警也等的急了,推搡着孙建伍和老张头就上了吉普车。

宋金海跑到警车跟前,握紧了老张头的手。

“老东西,你到里面别瞎说话…”

老张头看着宋金海,不由得眼圈一红。

“金海,你这是何苦啊!唉!”

……

等孙建伍和老张头被押进了派出所,领头的公安就领着他俩,挨个做了笔录。

拿着笔录,这名公安和派出所领导研究了半天,才给这爷俩定了一个扰乱公共社会治安的罪名。

于是处理决定就是,两个人各罚款一百元,孙建伍拘留七天。而老张头由于年龄较大,只拘留五天。

八九年代的治安处理,一般以罚款和拘留为主。

拘留两天以内的,会由派出所自行处理。

而超过两天以上的,派出所会押送至当地拘留所进行拘留。(但是一个地方一个管理方法。可能各地区治安处罚的方式不同,二两在这里就不一一展开说明了。)

等签完了字,按了手印,派出所把老张头和孙建伍,就送到吉通县东郊的玉林拘留所。

做完了体检,换好了拘留所给的衣服,又领了洗漱用品。

拘留所的管教跟他俩交代了一下政策,就领着他俩下了拘留监区。

由于是短期的惩戒拘留,孙建伍和老张头被分进了一号房。

听狱警说,这一号房里关押都是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的小痞子。他俩进去待几天,应该不会吃什么大亏。

可等这爷俩进到号房才知道,这屋里关着的都是地痞流氓,鸡鸣狗盗的混蛋。

敢情社会上的残渣废料,都他妈扔这屋了。

等关起了门,屋里除了一个膀大腰圆,剃着秃老亮的汉子坐着没动以外,其他的十几号人,立时就把孙建伍和老张头围了起来。

“老头,怎么进来的啊?待几天啊?”

一个贼眉鼠眼,看着就猥琐的瘦小男人,一拍老张头的肩膀说道。

老张头呵呵一笑,陪着笑脸说道:

“俺们爷俩这不是头回进城吗?买瓶甜水忘了给人家钱,人家就报了官。当官的说要罚钱,可俺爷俩真是拿不出钱来。这不,他们就给俺们送这儿来了。那当官的还说了,俺儿子七天,俺五天。”

“偷他妈就说偷,还喝汽水不给钱?再说偷瓶汽水能他妈蹲五天?你他妈偷的是五粮液啊?”

那瘦子一听老张头撒谎,就狠拍了一下老头的肩膀。

老张头让这人拍的一个咧斜,孙建伍赶紧扶住了他。

“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孙建伍一瞪眼睛。

“哎呦我操!动你爹你心疼了?我告诉你,手欠嘴欠来这地方就得治治。怎么了?皮子痒了?我让人给你赎赎?”(赎赎皮子,东北话就是挨揍的意思。)

孙建伍刚想说什么,就被老张头一把拉住。

他小声地在孙建伍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又笑着和这个瘦小的男人说道:

“哎,大兄弟,你别和俺这傻儿子一般见识。这么地吧,这几天俺们爷俩会老老实实地,也不给大兄弟你们添麻烦。这屋里的活儿,俺们爷俩全包了。”

“你包,你包你大…”

瘦子刚想骂人,就听屋子东头坐着的秃老亮汉子说道:

“行了耗子,别吓唬他俩了。老逼咔咔的,你再给他吓死!这天也不早了。你领他们俩做两个节目,就赶紧睡觉吧!”

这个叫耗子的男人一听,赶紧点头哈腰地走了过去。

俯下身子,凑到那汉子跟前问道:

“白亮哥,你说给他们上个什么节目好呢?”

叫白亮的秃老亮汉子看了看孙建伍,又瞅了瞅老张头,缓了一会儿说道:

“儿子年轻,扎个马步得了。那个老头嘛,瘦的跟个柴火棍子似的,让他开飞机吧。也别多整,俩人都一个小时,熄灯之前完事儿。”

耗子听完呵呵一笑,转头走回了孙建伍和老张头跟前。

“你们俩今天是碰见好人了!难得白亮哥高兴,你爷俩就给大家做个节目,乐呵乐呵得了。老头,白亮哥心疼你,你就开飞机。你儿子年轻,让他蹲马步。”

等耗子刚说完,老张头眼睛一转,张口就说道:

“大兄弟,你别让俺儿子蹲马步了。你别看他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这身子骨一点力气都没有,纯纯的就是废物一个。我这老逼登,你别看瘦,可我从小就蹲马步,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

看着老张头信心满满地样子,耗子一皱眉。

“你确定你要蹲马步?让你儿子开飞机?”

“啊!我是当爹的,这点罪我遭!”

老张头一拍胸脯,牛逼哄哄地说道。

“师父,不是,爹,你这是干啥?我能行!”

孙建伍一听老张头要替自己遭罪,就说什么都不干。

可他哪里知道老张头心里的弯弯绕儿。

这老张头一听说开飞机,就知道这一定是拘留所这帮老犯,为了整人取乐而想出的损招。

他合计开飞机肯定是遭罪,还不如让孙建伍这小子去受苦。

蹲马步就是再难受,一个小时,他老棺材瓤子怎么说也能挺住。

耗子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白亮哥。

白亮哥哈哈大笑,一摆手让他俩赶紧做。

见白亮下了命令,耗子走到孙建伍跟前。

“行,你爹要蹲马步,那你就开飞机。我做一遍演示,你看着。然后就是你做。你他妈要是做的不规范,我他妈一脚踹死你!”

孙建伍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

就看这耗子弯下腰,撅高了屁股。

同时两个胳膊高高抬起,然后在地上走着圈。

这时候,就听旁边有人说:“飞机飞机,到哪儿了?”

耗子抬着两条胳膊,活像只老母鸡边走边说道:

“飞机飞,飞机飞,马上就要到长春…”

“飞机飞机,到哪儿了?”

又有一个人问。

耗子又回答:

“飞机飞,飞机飞,马上就要到沈阳…”

等做完了这几个动作,耗子站直了身体,对着孙建伍问:

“看会了吗?不光要演,还要报地名。不能报重样儿的,听见没?”

孙建伍又是点头。

看耗子这套动作做完,老张头急不可耐地对着耗子说:

“大兄弟,那我呢?我现在是不是能蹲马步了?”

耗子一脸奸笑地拍着老张头肩膀。

“能啊,你想蹲马步,我就让你蹲。”

老张头听完喜出望外,赶忙双腿一分,屁股往下一坐。两只胳膊平举起来。

“大兄弟,你看我这套动作标准不?”

耗子哈哈一笑,一把拉起老头。

“老逼登,这么蹲马步是个人都会,现在不流行这个了。来,哥哥教你玩点新花样儿!”

说着,就看见一个人捏着鼻子,拎着一个恶骚的铁尿桶放到老张头跟前。

老张头一看这恶骚的尿桶里面,还荡漾着半下子的尿,当时就是一懵。

耗子一拍老张头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还看啥啊?你,站桶沿儿上!蹲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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