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炸串老板——老胖。
刚才马屁精跑出去就奔老胖的摊位过去了。他记着李明跟自己小声嘀咕的几句话:“到了炸串老胖那,就说刑警队万老大的外甥让康三儿带人围了。跟老胖说,他在第一看守所时候的法医姓杜,被围得学生管这个法医叫大伯的。”老胖早年间确实因为打架斗殴被判了,但因为对方害怕老胖的社会大哥报复就谅解了。可当年赶上“严打”,毕竟行凶伤人还是难逃法律追责,于是被判了两年。也是因为这两年,自己在铁路上的饭碗算是丢了。不过好在看守所的法医杜医生看到老胖这人秉性不算坏,就是有点意气用事,于是在看守所里拜托狱警对老胖耐心教育,希望他出去后能重新做人。也算杜医生还了老胖的社会大哥委托的刑警队警官万老大的嘱托帮忙的人情。老胖出来以后,社会大哥也是不想再耽误老胖于是就出钱让他自己做点小买卖,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但是,整条街上的各类混混儿都惧怕这个已经从善“凶兽”的曾经威名,和他那个在社会上鼎鼎大名的“大哥”,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那为什么李明一两句话就能求得老胖的帮助呢?一来是老胖对于“衙门口”有种特别的敬畏感,毕竟里面的日子是指定不好过,也知道邪不压正这个道理;二来是马屁精起到了关键作用,他把自己兜里仅剩的十多块钱全甩给了老胖,希望他能救自己刚拜把子的兄弟一命。救命就过了,李明也知道康三儿这玩意儿的斤两。包括后来康三儿在酒桌与人发生争执,被人一刀捅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性格使然。
老胖铁路护道工出身,近185的大个,200斤的体重。在那个大部分消瘦的年代,他当之无愧的是个“大壮汉”。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歪的斜的都是“反动派”。老胖揪着康三儿的头发拽到了街面上,李明老皮一众人,包括康三儿的小弟们都涌了出来分列在两旁围观。老胖边揪着,边骂:“你个兔崽子!哪儿的大粪没浇匀,让你这个烂棒子钻出来了啊?”康三儿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双手想奋力挣脱老胖那铁钳子般的手,嘴里低吼着:“撒手,有本事你撒手,要他妈你管?”老胖见这家伙冥顽不灵,干脆一个下压把康三儿摁在了地上,掐着脖子问道:“当流氓当到我的地界上来了,你不打听打听我老胖在这条街的名头?”正在这时,又一波灭绝性打击到了。老皮和李明的同学里有个叫外号叫发糕的,他父亲是附近车站派出所的副所长。今天周五下班,想着接上孩子买点小孩儿爱吃的炸羊肉串,回家一家人过个愉快的周末。好巧不巧看见老胖把康三儿压在身下,发糕爸爸走过来正声问道:“老胖,这怎么回事?”还没等老胖回答,发糕带着哭腔跑过来:“爸~~他带着人围着皮君、李明还有我们几个,还说要打我们,要不是胖老板过来,我们今天都得挨打”发糕爸爸一听,这性质有点点恶劣啊?往小的说,扰乱校园周边治安秩序。往大了说,这是威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啊?更何况,还威胁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啊!可是执法者不能徇私枉法,于是厉声询问李明老皮几个人:“有这么回事吗?”李明从刚才老胖扭走康三儿,自己手就一直在小腹附近使劲拧着,直到发糕爸爸问询,自己才松了手。上前说道:“叔叔,他到不敢对其他几个同学动手,就是踹了我一脚。”说罢撩起自己的上衣,亮出了小腹那红红一大片的区域。妥了……人证、物证具在。
发糕爸爸联系了属地派出所,那出警是相当的快。李明跟着到了派出所去作问询,由于是未成年人,派出所还通知了李明的父母。当然,李明的父母不忘了通知他大舅到场。李明一进派出所,那鼻涕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甩啊~李明感觉要是拍成电影片段,自己的演技绝对可以喜获“最佳新人提名”。李明边哭边哽咽的说道:“我就是和一个初三的学长打球时候打得好点了,那个初三的学长就叫着他那个‘大哥’过来吓唬我,还打了我。我现在肚子还有点疼呢……后来,后来买炸串的老板来了,他才没能继续打我。”李明的大舅是在警队里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当年三个匪徒持械拒捕,李明大舅拎着电警棍就迎上去了。在自己手臂和小腿被扎伤的情况下,制服铐住了两个歹徒,还将另一个歹徒死死的拖住了腿,任由对方用镐把敲打自己也不松手。后来,三名歹徒在刑警队被万老大用电警棍好一顿“招呼”,因此李明大舅背上了记大过的处分直到现在一直是个副职,怎么也升不上去。现在一听自己外甥挨欺负了,又是个社会混混,李明大舅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渣滓。抄起警棍就准备动手,那场面把康三儿吓得在处警办公室直接尿了。就连一旁的“透明镜框”身体也都抖像触了电门一样,不成个了。不一会儿,“透明镜框”的家长到了,就连校长和涉事学生班主任也来了。
孟校长本来在家因为今天发现了个体育专长的好苗子而高兴,特别嘱咐爱人炒两个拿手菜准备小酌几杯,和家人分享下自己的喜悦心情。电话一响,噩耗来了!孟校长连鞋都来不及换,随手抓件外套,穿着拖鞋就出门了,因为下楼走得太急还把拖鞋抛掉了一只。爱人嘱托他慢点,孟校长“大丈夫遁不弃履”的精神显露无疑,扭头高喊:“我鞋呢?把我拖鞋扔给我!”到了派出所,看见初三年级普班主任刘老师和初一年级普班李老师早早救候着了。孟校长上前赶紧问道:“孩子们没事吧?”两位老师和年纪主任都表示没事,孟校长领着人赶紧进去了解情况。孟校长看见李明完好无恙,除了哭了个大红脸坐在那,心里顿时长抒了一口气。待到辖区派出所的值班警官过来介绍情况后,李明那表演又~来~啦~!只见李明刻意没有冲着孟校长,而是冲向自己的班主任哽咽着问道:“李~李老师~……我,我是不是以后……就……就不能上……上学啦?”女人的共情感要比男人强烈,一看自己的学生因为这件事被吓得哭成这样,李老师和李明的妈妈也都抹着泪安慰起了李明。而男人不会随意共情,但是当他身处女人泪奔集中区的时候,很多抉择也就由不得自己了。孟校长厉声道:“警官,这件事我们学校一定按照咱们所里的处理意见,严肃处理。该检查的我作为校领导深刻检查,该开除的一定开除!”一听说开除,“透明镜框”和自己的父母都傻了,瞬间向办案警官还有李明的父母,以及掌握儿子未来前途的孟校长苦苦哀求起来。
李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宽恕,往往是最好的礼物。李明假装缓过神来说:“李老师,不……不愿学长……我就是害怕,他……”李明手指康三儿,扭头伏案抱头又哭了起来。李明的大舅压抑了半天终于爆发了,“张指,我老万不是不讲理的人,况且我也是执法的。我外甥这么好一个孩子,被这么一个玩意儿吓成这样,你们辖区派出所是不是要给个说法?”派出所值班警官早就看明白怎么回事了,两边学生由学校带回自行处理和安抚,这个小混混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了。况且,一个车站派出所副所长,一个刑警队的浑不吝都在场。张指导心思是自己以后不和两位同僚共事了?还是想事件进一步发酵,闹得分局下来训话呢?要搁在以往,康三儿之流的混子也就关个三五天,交罚款放人了事。而现如今,一切都按程序办吧~!
最后的处理是,涉案人康三儿备案移交司法部门。“透明镜框”和李明由学校带回安抚教育。不过后来听说,康三儿家里也托了关系企图逃避法律制裁,但奈何公安这边两股压力给到了司法部门,康三儿的案件直接定性了一个情节严重,被送进了少管所。到了那里自然少不了老胖的社会大哥招呼里面的小兄弟对康三儿各种“爱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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