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有了,铺子也有了,萧戾现在差的就是干活的人手了。

若是太平的时候,请人自然不怕什么,可还有三年不到灾荒就会降临,到时候必然会有一段秩序混乱的时间。

那时候,人心难测啊!

所以最好的,还是去买几个人回来,捏着他们的卖身契,再种下精神暗示,确保万无一失。

打定主意,萧戾便往东区走,打算去牙行买人。

路上的时候,他还回忆了一下那本狗血言情小说的内容。

按照?锦鲤农女有空间?的时间线来看,灾荒会持续三年时间,雪灾、旱灾、水灾、地动各种灾难在各个地方接连发生。

世家门阀坐视不理,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皇帝是有心无力,思来想去后,美其名曰让几个成年的儿子借此历练,同时暗示他们谁能办好此事就立谁为储君,实际上是空手套白狼,让皇子们自掏腰包去赈灾。

然而高高在上的皇子们,并不在乎黎民百姓的生死,又哪里会真心赈灾,不过是做做样子。

上行下效,民不聊生,四处有人揭竿而起,整个国家都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男主因为有作者的偏爱,他所负责的区域都是最快平息灾情和战乱的,并且由此获得军权,从而开始他的称帝之路。

而萧戾之所以会想要带萧家人前往京城,是因为在灾荒发生的时候,整个国家唯有京城相对安稳。

如今在皇位上的那位当皇帝当得一般,不过却是个真正心怀天下的帝王,为了稳住京城及周边的百姓,不惜与世家交易,最后差点被世家彻底架空。

也是因为呕心沥血与虎谋皮,皇帝在男主当上太子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病逝了。

比起让男主当皇帝,萧戾觉得最好还是让他哪凉快哪待着。

不然以言情小说男主的尿性,指不定到时候会怎么针对他。

所以有机会,还是得除掉男女主,免得以后更麻烦。

……

半个时辰后,牙行。

小六子眉头紧锁地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连有人走进来都没发现。

萧戾扫了眼,只看到一堆鬼画符,怕是除了小六子本人再没人认得出那种。

他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小六子被吓了一跳,本就难以辨认的鬼画符上更是多了一大团墨迹。

“哎哟喂,客官您吓了我好大一跳!”

小六子头疼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算得七七八八的账,只想找块豆腐撞死,然后什么都不用想了。

萧戾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这写的是什么?”

“我这个月的账啊!我先算算我有多少月钱,到时候东家发的时候就不怕错了。”小六子说着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得重新再算一遍了。”

说完他就要把那些鬼画符收走,萧戾沉吟片刻,然后才问他。

“要帮忙吗?”

“客官您说什么?”

“我帮你算。”

闻言,小六子愣了下,而后狂喜,“客官您愿意帮忙算啊?”顿了下,“您放心,不让您白算,以后您来牙行交易,我都给您一个最低的价。”

萧戾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你说我算?”

“哎!”,小六子殷勤地给他搬了把椅子,“客官您坐。”

等萧戾坐下拿起笔,确定可以开始了,小六子才开始照着自己的鬼画符报账。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话音才落,这位客官大笔一挥,刷刷地纸面上写下些别扭的符号。

他:???

萧戾正等着他继续报账,等了十来秒没听到声音,皱眉看向他。

“没了?”

“什么没了?”小六子见他冷脸皱眉气势逼人的,惴惴不安地试探道:“您是算完了?”

萧戾“嗯”了声,“不然呢?”

小六子惊讶地瞪大双眼,好一会才木讷地继续报账。

然后也是他才说完,这位客官就算完了,见他不说话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怪吓人的。

事不过三,到第三次被萧戾冷眼盯着的时候,小六子总算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位客官的算学很好!

以前小六子不是没有请过书生郎帮忙算账,可算来算去不仅没算对,还花了好几文钱,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后来他便不找人算,而是自己慢慢算。

反正花钱也不一定算对,他要不是傻了才不会继续花那个钱。

萧戾很快就按照小六子说的将账算清,在纸上留下一个阿拉伯数字。

“一共是四两一钱并二十文。”

小六子闻言一喜,也没管对不对,好话不要命地往外说。

“客官您真是小人的贵人,因为您小人才能拿比以往多二两银子,也是因为您,小人又知晓了自己能拿这么多月银……”

萧四少恭维的话听得多了,并没有兴趣听他废话,“不是说这里新来了一批人?带我去瞧瞧。”

“好嘞,客官跟我来。”放下一桩心事,小六子心情十分好,笑容满面地领着他往后院走,同时问他要挑几个,要什么样的人。

这些在来的路上萧戾已经想好了,“要三个,男女不限,最好是识文断字的,当过掌柜或是管事的更好。”

小六子想了下,“罪奴可以吗?”

“这里有罪奴?”萧戾挑眉。

不怪他惊讶,南安县隶属于凉州北阳郡,紧挨着边境,前面有北疆大军挡着关外的游牧民族,不至于遭受战乱之苦,但也是真的穷得举世皆知,基本没什么人往这边跑。

像罪奴不一定是本身犯了罪的,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主家牵连,又或者是被九族所连累,大多出自高门大户。

像这样的罪奴大多懂得非常多规矩,又或者识文断字,只要本身没有大毛病,不管在哪里都是抢手货,又如何会从别的地方辗转来到南安县?

小六子一瞧就知道他是见多识广的人,也不敢有所隐瞒,赶紧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这次来的罪奴不同,是上头特地关照过的,据说是得罪了京城中了不得的贵人,腿瘸了不说,还是个病秧子,谁傻了愿意买这么一个下人回去啊?”

萧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

小六子对上他那双充满压迫力的黑眸,心下一紧,好一会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混账话,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瞧我这张破嘴,客官您别生气,我没有说您傻,我只是觉得您不差钱,买个病秧子回去也养得起,主要是那人不仅识文断字,听说……”

尽管四周没有人走动,可小六子还是四周看了看才放心。

“那人从前是个大官的儿子,本来有功名在身,结果得罪了人,才落得这个下场……”

弥漫着各种难闻气味的昏暗屋子里,拥挤着不下五十人,男女都有,全都面黄肌瘦。

其中大多数人一脸麻木,眼中早就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听到动静连头都没抬,无声地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安排。

拖家带口的则充满防备地看着萧戾与小六子,生怕被他们拆散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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