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睁眼,身体酸痛四肢僵硬。

呃~嘶——

好冷。意识回来了,看见房间里熟悉的一切,终于长舒一口气。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以至于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确实是在房间里,而不是在其他奇怪的地方。

精神疲累。身体有些乏力。扶额望着窗外的残月依旧。

我是在椅子上睡着了吗?不知道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摸到桌上的手机,看到时间,凌晨一点。

扶着椅子起身,狗狗呢?它去哪儿了?脑子还是懵懵的感觉,借着月光摸索着去开灯。

穿过厅堂,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顺便泡个热水澡。一年四季我都得泡澡。先打开手机播放一个电视剧,再放满热水躺进去。

家里没有浴缸,买了最大号的脚盆。个子不高的好处就是一个大盆能躺下。

浴室里水雾缭绕,回想起刚才的一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越想越迷茫,醒来后的我竟然一点也想不起他的样貌。他的眼眸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是长发还是短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他的身材高矮胖瘦,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记得在梦里的时候,明明看得清楚的,眼睛都没离开过他的脸。可是记忆卡在脑子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封印,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抹掉我的记忆。唯独记得他紧握我手腕的那手指指纤长白净。

整理一下思绪,除了他。还有跳楼的高中生,还有车祸死亡的夫妻。高中生的书签被那人拿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会替他完成心愿吗?

那么我还能做什么呢?既然遇见了总觉得要做点什么好。相识便是缘分。

洗完澡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播放动漫,将时间调到早上六点自动关机。

自从回到家里以后,总是能梦见奇奇怪怪的事,身边被奇怪的声音气息包围。为了睡的踏实一点,我都要听着声音睡觉。从电脑音响中播出的声音,可以时刻提醒我身处于现实中。

不过,也许是我买的音响质量太差,也许是有鬼怪作祟。每到半夜,播放正常的音响突然变得刺耳,发出轰鸣或者刺耳的噪音,那声音如利刃,恨不得刺破我的耳膜。

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好几次吓得我半夜陡然心慌。不得不起来将它关掉。原本调得合适的音量,会突然变的震耳欲聋,连隔壁房间的父亲都会被吵醒。期间换过几个音响,各大品牌都买了,还是会发生这种事。

反正我也习惯了,每月这微薄的工资也经不起我这么折腾。只要音响能用,就听个响。

次日午饭时,我与父亲谈论起那对夫妻。

“爸,听说后面村里死了一对夫妻。她家还有一个小孩,你知不知道是哪家的?”我边吃边问,装作不经意地。

“吃你的,少操野心。什么时候跟你奶奶一样八卦了?”他嘬了一口白酒回答道。

父亲一日三顿都得喝酒,酒量不错,酒品稀烂。要不怎么能把婚都喝离了呢?

不过我遗传了他酒品很差的基因,也遗传了我妈那边酒量很差的基因。这两者叠加起来,一口下肚我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发疯,所以我从小到大,滴酒不沾。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就是觉得那孩子可怜。这才一岁就成了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想也是的,这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怎么?你还想去慰问一下吧?不该你管的事少操心。天生人必养人,命不好这能怪哪个?”父亲不屑的说。

他这话说的,真让人烦躁。不过也是。我看了能怎么样。以我现在的薪资,养活自己都困难,让我去慰问捐款少了太尴尬,多了我也没有。这样问确实显得极其圣母。

“话虽如此,但你说的太难听了。”我反驳他说。

“像你这种,没有能力又想做好人的,叫做虚伪。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们现在只能够独善其身。你现在成年了,从今以后得交房租,一天天全屋灯打开了不关,不要钱吧?”父亲吃完撂下筷子,起身掏出一支烟走到后门口抽起来。

“什么房租?我是你亲女儿啊,你就我一个孩子还找我要房租?我不给!”

“不给那你去把碗洗了。”父亲继续抽着烟。

他一边抽烟一边咳嗽,每次吃完饭都是这样,明明抽出咽炎还要抽。

“好,我同意洗碗,房租不可能。”要钱没有,干活勉强可以答应,

等我洗完碗回房间的时候被父亲拦下。

“你的房租还没给”他拦着我讨要。

“什么?我不是把碗洗了吗?”

“叫你洗碗是应该的,女儿就应该做家务,哪有男人做家务的。像你这么懒以后哪个要你?洗碗是你的本职工作,房租是房租”

忽然被他这一番操作气到了,我认为这是我家。理所当然白吃白住。

“我平时买菜你也没少吃,而你都是挖野菜养我,根本不花钱。你还天天去我房间偷零食,我都没找你要钱,你还管我要房租?”我没好气的说。

说到挖野菜,这就有意思了。

他在工业区上班,公司绿化带长期无人修剪,里面长满了野藜蒿。每天下班就摘一把回来,加腊肉炒。

去江边散步,他能带个小铲子挖蒲公英,挖芦苇根,挖荠菜。然后带回来凉拌。

最过分的是,他遛狗,还能去湖边挖蒲草里面的嫩芯。摘景观树上的柚子。

虽然这些都挺好吃的,但是一分钱不花,他真是抠到家了,以前母亲就说他抠门,我还不信。从来只觉得母亲买东西讨价还价能谈判半小时很小气。没想到父亲他直接不买,能不花钱的地方绝对不花钱。

他还很喜欢偷我零食吃。为什么要说偷呢?不是我不给,他想吃什么我可以买,我会提前买双份,可是他招呼都不打,每次把我的零食拿光。等我要吃的时候零食柜里空无一物,一点也不给我留。烦人的要死。

“野菜没有农药,吃了身体好。你说这话小气的很,吃你点零食怎么了,还说偷。自私!”父亲反驳道。

我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拿去拿去,要吃你自己买,别在我房间拿”

父亲看了一眼转身出去。并说“两百块我不要,我要房租八百。你买的零食好吃些,比我会买些,就要吃你的。你再小里小气,我不交电费网费看你怎么玩。”

“什么?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镇上房租也才四五百。就这村里的还要八百?不行。我买菜我交电费,房租免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真是气煞我也,我怀疑他是想让我赶紧嫁出去。

我的怀疑果然很准,在家上了一年班,周围每个大妈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上下班路上会被陌生阿婆拉着问多大年纪,有没有谈朋友。

很冒昧,真的很冒昧。

本地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我家这条街同龄人只有两个女孩。七八个男孩。

以前在家打暑假工,十五岁就有人给我说媒,被父亲拒绝了。现在要不是他拦着,媒人都要踏破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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