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安若的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绯红。
她能明显感觉到齐麟昨晚的不同,却不知不同的原由。
只是,亲身感受后留下了真实,且是一种独享。
阳光还未洒落窗台,齐麟便已起身。
他没注意到沈安若的异常,独自梳理好衣装,又在踏出房门之刻,唤沈安若同用早膳。
待沈安若就坐,齐麟已用过早膳,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嘴,一脸满足地看向沈安若,“待会儿,你先随我去一趟“锦绣楼”。晌午后,我去向陛下辞行,你可前往赵府与太傅和柳霖霖一叙。明日一早,我们就带着父王的骨灰前往虎崖关。”
“夫君这是要出手了吗?”沈安若眨了眨眼睛,又在渐松眼帘间浮上了一丝紧张,随之低声嘟囔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昨日,丹阙见我近身,便就忙着告退。我觉事有蹊跷,就私下见了她,才知晓你想要除掉国舅张显宁。”
齐麟,抿嘴一笑,“然后呢?就算你知道了我的想法,又能怎样?”
沈安若前倾身子,当即一语,“你我既是夫妻,就不该有所隐瞒。”
“绝无隐瞒。”齐麟,说,“若想隐瞒,丹阙也绝不会开口。”
沈安若端正身子,沉寂了片刻,“如果,你只是想为我娘报仇雪恨的话,那大可不必...”
她的眼角已带上淡淡的伤,发自心骨,刺痛着全身。
齐麟望之,逐渐紧眸,阵阵酸楚涌上心头。
就当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沈安若之时,沈安若却突得凝向齐麟,眸中已泛着晶莹,没一会儿泪水便已落下,闪烁着痛且清澈的光芒,“夫君大概还不曾注意到,现下我在景都已无至亲。陈婉容虽是我二娘,但,打我们回到景都后,她便忙着联络朝臣家眷,只想让我外翁陈有道重新被圣上重用...”
随着泪水不断落下,她也低垂了眼眸,其声渐渐缓柔,“或许...夫君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其实...其实我只想告诉你,我在这景都城内真的只剩下你这一个至亲了。我...我不想你有事...”
她骤然置换了语气,又变得急促且无措,“张显宁毕竟是当朝国舅,又官拜御史中丞,掌管着御史台。他如此权重,又怎能说杀就杀呢...即便,你不为我娘报仇,我也不会恨你、怨你,我更没理由要求你去做这些。我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好好待在我身边。”
齐麟闻言,摇头暖笑,“在你眼中,张显宁就那么难以撼动吗?莫不是,你已将他看做云端之人?”
沈安若点头,绷嘴不言。
“如果我告诉你,他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你现在就能提剑杀了他,你会信吗?”齐麟顿了顿,“你不信,对吗?没关系,这只能说明太傅并没有将你教好,终是中规中矩了些...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从你嫁入镇北王府的那一刻,你就已拥有了杀死任何人的底气。”
沈安若,忙道:“赵太师平日所教,已足够安若受益终身。太师也将安若教得很好,你不可再去痛斥太师。太师是长辈,又是你和圣上的老师,你本该尊师重道,哪有学生去责怪老师的道理?”
齐麟再次摇头,“这都不重要。我想让你明白的是,在你和张显宁之间,圣上定会选择你,不会选择张显宁。单是这一点,你就绝不该再将张显宁视为云端之人,何况,要杀张显宁的并不是我,反倒是当今圣上。”
沈安若怔眸,沉默。
齐麟深眸凝看着沈安若,他不知该如何使自己的王妃自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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