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我回过神,小铃已被吸入诡像,冯田也倒在地上。
“冯叔!”
我急忙扔掉诡像冲了过去,借着尚未熄灭的烛光,我看到冯田脸色煞白,胸口衣服已被血染成了红色。
插在冯田身上的鬼甲,化作黑雾散去,他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有即将殒命的迹象。
我一下慌了神,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两位高人死后,我猜测自己被人设计了,而嫌疑最大的幕后真凶,非冯田莫属。
但现在……我觉得自己猜错了,以身入局我可以理解,但谁会把自己给算计死?
想到这,深深的愧疚感自我心中涌出,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冯田三番两次舍命救我,我竟然怀疑他,真不是人!
“冯叔,你别死,别死啊!”
我用力摇晃冯田的身体,希望他能睁开眼睛。
或许是我的呼唤有了效果,冯田突然睁开眼睛,用力咳了起来。
“咳咳咳!”
殷红的鲜血从冯田的口中喷出,我急忙扶他侧躺,以免他被呛死。
“陈……陈九。”
冯田虚弱的呼唤我的名字,我急忙道:
“你别说话,我去喊人来救你。”
村子里有卫生院,我不知道那位口头禅是“这病俺治不了”的赤脚医生能不能救冯田,但总比干看着冯田去死强。
我刚要走,冯田一把抓住我的脚腕,我扭头一看,他颤抖着举起另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卧室。
“床……床头柜里有一个小葫芦,快……快去拿给我……”
“好!”
我飞速冲进冯田的卧室,一把拉开床头柜,我太急了,床头柜也太旧了,我用力过猛,直接把整个抽屉拽了出来。
哗啦!
数不清的白色药盒撒了一地,都是同一种药,药名叫“盐酸曲马多”。
我不认识这药,心中生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冯田生病了。
此刻我没时间多想,在一堆药盒里找到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葫芦送到冯田手中,他让我扶他坐起来,拔掉葫芦上的塞子,仰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我闻到浓浓的酒味,而冯田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饮完最后一滴,冯田长舒一口气,他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幸好没射中我的心脏,否则神仙也难救。”
我惊讶的问道:
“冯叔,你没事了?”
“没事了,跟鬼打交道这么多年,太熟悉他们的手段了,我看似伤得很重,但只要想法子驱了煞毒,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缓了好一阵,冯田能起身了,他指导着我把诡像供了起来,并叮嘱我每日上一炷涂了自己血的香,直到小铃被诡像炼化。
第二天,村里举办了一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丧事,冯田亲自主持,为两位高人以及这几日丧命的村民,举办超度法事。
法事结束后,逝者全都火葬,冯田小心翼翼的为两位高人收了骨灰,准备等身体好一些后,送回黄山。
这一日,村民们终于能放松下来,过一个平静的夜晚了。
天黑之后,村长让村民们撑起杆子,拉线挂起电灯,并自掏腰包,宴请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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