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大光已把缸盖取了下来,一阵刺鼻的酒味自缸中传出,只闻得众人连连皱眉,几位姑娘甚至呛出了眼泪。

见众人颇为犹豫,章回连忙招呼道:“来,尝尝!这就像长沙的油炸臭干子一样,初闻时臭气扑鼻,吃起来却是外焦里嫩、酥香味美!”

江湖儿女本来就不像小家碧玉般扭扭捏捏,况且听章回讲了半天后都对他的话颇为信服。因此,便由燕虹霓这小馋鬼先行尝试了一下。燕虹霓开始时还眉头紧皱,只咬了一小块送入嘴中。一尝之下,感觉味道极为鲜美,有种叫人欲罢不能的感觉。于是,她便大口吃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众人都不是傻子,也跟着大快朵颐起来。

“徐公剁肉可是大有来头的。”美食当前,章回倒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解释道,“魏国公徐达追随太祖皇帝,歼灭陈友谅、张士诚,鏖战北元太师王保保,战功显赫,无人可及……”章回将徐达戎马生涯中的精彩之处讲述了一遍。尽管有关徐达的传说在坊间多有流传,但哪有章回讲得详尽?只听得众人血脉偾张,豪气干云。就连燕青云这种颇有些吊儿郎当之人都不由得感慨道:“大丈夫本当如此!”

章回微微一笑,忽然话锋一转,道:“徐公何等威风,但却也有窘迫之时,甚至于饥不果腹。徐公出身农家却胸怀大志,少年时出门闯荡,恰恰碰上兵荒马乱,无以为生。可叹徐公顶天立地伟男子,宁可饿死也不做鸡鸣狗盗之事,最后竟饿晕过去。待徐公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破庙中,不远处有一人正在吃饭。此人是本村的一个陈姓的二流子……不……应该说是……”

陈大光爽朗地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先祖当年的确是不务正业。”

章回摇头晃脑如老学究一般:“非也,难不成农户不耕种就是不务正业了?这叫术业有专攻。徐公是饿晕的,却是被这香味熏醒的。这剁肉的香气竟把徐公从鬼门关里拖了回来!后来的故事便落了俗套。再后来徐公兑现承诺,帮助这姓陈的在扬州城开了一家酒楼,并亲自题了词。徐公剁肉的名气便渐渐传开了。”

此刻,屋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那香气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勾动着每个人的味蕾。众人早已忘却了章回那滔滔不绝的故事,只顾着埋头于眼前的美食。他们的双手如同机械般精准地夹起一块块剁肉,送入口中,然后便是满脸的满足与陶醉。

燕虹霓这个小馋鬼更是吃得津津有味,她的嘴角沾满了油渍,却浑然不顾,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着剁肉。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块美味的剁肉。

燕风行和燕青云虽然吃得没有燕虹霓那么狼狈,但也不甘示弱。他们大口嚼着剁肉,那满足的神情仿佛在说:“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胡佼儿则是一边吃着剁肉,一边用眼神偷偷打量着众人。她看到大家如此沉醉于美食之中,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这顿美食不仅满足了大家的口腹之欲,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但是,如果众人知道当年徐达吃的都是些什么肉的话,估计当场就会呕吐不止了。这真是一顿饕餮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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