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全,他下了床后,才觉得这孩子态度奇怪。方才沉浸其中并未留意这孩子的神色,此时细细端量想要管教,可看着这孩子的目光竟然渐渐变得炽热,有什么东西陡然立起,他今日才发觉这孩子竟长得如此好看。

孩子察觉到了危险,后退几步。

那王全猥琐笑着,眼中想法十分露骨,垂涎道:“既然要被人睡,不如先让为父享用享用,嘿嘿嘿嘿~”

见孩子一直后退,他招手道:“乖,过来。放心,初次还是要给你留着的,但是可以先让为父尝尝鲜。”

陈艳在一旁附和,躺在床上如看好戏般望着这一切。

见孩子并不上前,王全耐心耗尽,大步抓向孩子。

孟淮妴心中一紧,正欲破窗而入,下一瞬却惊愣原地,再一瞬满眼激动和惊喜,如同发掘了惊世珍宝。

——只见那孩子在王全大掌抓来之际,立刻曲膝躲过又迅速移步迎去,衣袖中的手终于露了出来,却是握着一把剔骨刀插入王全胸口!出手又快又狠,仿佛已经练习了多次,不待王全反应,她又迅速抽刀后退,奔至床前将还在惊讶中的陈艳一刀刺穿了脖子。

整个过程,只用了四秒不到!

连杀两人,那孩子已被喷洒了满身满脸的血,却依然镇定,看到威胁自己生存的两人死亡后她明显松了口气,缓了一会儿后,又抽出刀来在两人身上泄恨般狠狠补上数十刀。

做完这些,孩子才真正放松,最后嫌恶地看了两人尸体一眼,便恢复冰冷木然,毫不留恋地离开那间屋子。

孟淮妴在后面跟着,见那孩子去到一个小房间,换了身破旧得像是捡来的衣物,洗了把脸,又洗了那把刀,然后揣着刀出门了。

那孩子并未走多远,而是绕到屋后的一处破败屋舍的小院内,透过合不拢的门缝专注地望着里面。

院内有一位老婆婆在洗衣,头发半白,眉眼慈祥,那孩子不舍地看了很久,最后低声说:“婆婆,等我有能力后,回来照顾你。”

这个婆婆在这孩子的生命中举足轻重,孟淮妴也打听到了。

被父母当做仆人看养的孩子,童年中唯一的温暖都是这婆婆给的,这婆婆早年因向里正举报王家行暗倡之事,被打得腿脚不好,此后能做的活有限,靠着年轻时的存款过日子。

一个普通人,遭受这样的欺负,难免被吓破了胆,从此婆婆能做的只有待那孩子好,却不敢再行告发之事。最近听闻那孩子要被逼迫,婆婆写了信,由公民驿站邮递到知县衙门,却被王家给截了。

那孩子杀了人,只能离开此地。

孟淮妴继续跟了一刻钟,见那孩子走的是出省方向,想必是打算另寻个地方开始谋生活,看样子并没有具体安排。不打算继续跟着了,孟淮妴快步跳到她面前,道:“姑娘,你远走他乡为何不带点衣物钱财,只带刀?”

其实孟淮妴知道原因,那对男女所赚的钱,所买的东西,她一分也不想要。即使前路苦难,也势必要靠自己的能力挺过。

一听这话,似乎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什么都知道,那孩子顿时警惕起来,如看死物般沉静问道:“你知道什么?”

孟淮妴没有回应,只是认真盯着她看,目露怜惜。未几,又上前几步,抚上她冰冷的面颊,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那孩子听见她说:“你自由了,你终于自由了。”

声音竟有些颤抖,似乎是激动,又似乎是兴奋。

也许是被这种情绪感染,很奇怪地,那孩子放下了防备,紧紧回抱着孟淮妴,如同抱着这个世间唯一的依靠。她默默流泪,开始是无声的,后来越来越放开,最后已是放声大哭,似乎是憋了很多年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哭得委屈又畅快。

孟淮妴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难得的无限耐心。

宣泄完了泪水,彼此松开怀抱。也许是受了感染,孟淮妴双目也有水光闪烁,肩背也被那孩子染了一片鼻涕眼泪,她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帮那孩子擦了擦眼泪,道:“以后你就叫穆柒了,跟着我吧?你会更有能力保护你自己的。”

那孩子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有些犹豫,但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最终,她点点头,道:“好,我是穆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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