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先生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管家老李敲了敲沈砚的门,恭敬道。
“嗯。”等了两分钟那边都没有回消息,沈砚便放下手机下了楼。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手机“叮咚”响了两下。
那头再没回消息,祝声声松了一口气,安安心心地吃着饭。
沈家饭桌上,自从沈轻带着沈砚离开川州之后,十几年都不曾聚的这样齐了。
自从沈砚上大学,他就很少回家,更遑论在家吃饭了。
沈琮基本上忙于工作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又因处理公务很晚才回家,而沈轻也在忙着工作室的事情,一家三口聚少离多。
远在马尔代夫的沈老太爷和沈老太太,也除去沈砚五年前从观城回来老两口飞了回来,之后就再没回来过。老两口年纪大了,每走动一次,都是在消耗为数不多的寿数。
今日,趁着沈鱼回来,除了沈老夫妻俩便都回来了。
“小砚,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
沈琮正襟危坐,脸上全是古板和严肃,历经风霜的眉眼中,细看还是能看出些许藏在其中的慈爱与和蔼。
沈砚矜贵地吃了一口白米饭,眉眼稀疏,淡淡道:“嗯。”
沈砚与沈琮并不怎么亲近,他内心也不想与这样的父亲亲近。
一则,他九岁的时候便离开了父亲,与母亲单独生活在一起,沈琮也从未去看过他们母子。沈砚心中对沈琮还是有恨的,他为沈轻不值,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即便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即使工作再重要,他当真能把九岁大的儿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扔在偏远小镇,七年间置之不理。
这个男人虽然是爱着妻儿的,但还是过于心狠无情。
他还记得刚到观城时,每天都盼着父亲来看他和母亲。他盼了一天又一天,都未曾看到父亲的身影,久而久之他就失望了,就渐渐有了恨意。
每当看到母亲一个人挑起重担,拼命养活他,还对父亲心心念念时,他心中对父亲的恨意与日俱增。
后来,有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傻姑娘对他说:沈砚,你不要伤心,没了爸爸你还有妈妈。你这样恨你爸爸的话,每天不开心,你让沈姨怎么办?她看到了会伤心的,她看到你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的。
她说:沈砚,我也没有爸爸,你要是真想要爸爸的话,我当你的爸爸吧。
听到这些话,他既感动又想笑。从那以后,他便把对沈琮的恨意埋在了心中,也加倍对那个傻姑娘好,保护着他的姑娘。
二则,七年之后再次见到沈琮时,沈砚早已忘记父亲在他年幼时对他的疼爱,心中剩下的便是彻骨的凉意,他已经开不了口来叫那个人一声“爸爸”了。
这些年,他也从未喊过一声。
当得知沈琮要将她们母子接回川州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心慌,他怕自己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他从小护着的姑娘了。
他很想拒绝,但看到母亲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时,沈砚沉默了,但他提了一个要求,他还想与那个傻姑娘亲自道个别。
从早上等到下午,他都没有等到他的姑娘。
他没能立刻回去找他的姑娘,因为沈琮第二天就带他去了川州一高报到,那时的他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在川州一高度日如年地待了一个月。
时隔一个月他再踏进观城清风镇的土地时,发现程家已经人去楼空。
他找不到他的姑娘了,他的姑娘就这样从他的世界消失不见了。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地与她道别,他还没来得及带她去七海古镇,他还没来得及带她去看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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