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竹吸吸鼻子,“姐姐是不是很丢人啊?话说的山响,却还不争气的哭鼻子。”

“有什么的?小时候爹揍我,我也发誓下回绝对不哭、再疼都不哭,可还不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掉眼泪?因为真疼啊,爹打我从来都是下死手的。”

他说的呲牙咧嘴,让心竹破涕为笑,勒令自己不要再去想祝培风和莲雪的事,但越是这样要求,脑海中就越是浮现前几年玉兰会,她和他游玩的场景。

成亲前,他们可是一年不落的都参加了,两人手牵手,每一个小摊都要逛一遍、每一个小吃都要尝一遍、也每个游戏都要玩一遍。

有一次路过套圈的摊子,见人套中发簪,祝培风也手痒,可发簪没套到,却圈中一只活的小兔子,通体雪白,跟个小毛球儿一样,她喜欢的不得了。

老板还说……这很好养的,只给点草料就行,照料好的活个五七八年都不成问题。

但不知是何原因,即便她已经很精心喂养了,小毛球儿还是只活了四个月。她抱着毛绒绒的尸体哭痛流涕,给祝培风急得团团转,大骂那老板是个骗子,并答应一定再给她买一只,却被她拉住,因为买再多也不是她的小毛球儿了。

没想到,第二年他们再去,居然又碰到那个套圈的老板。祝培风二话不说,上去就薅住对方衣领理论,“你不说那兔子很好养吗?怎么没几个月就死了?害我未婚妻留了一大缸眼泪,今日我非砸了你摊子不可。”

老板吓的连连求饶,“哎呦公子,您未婚妻是不是给兔子洗澡了啊?那玩意儿可沾不得水,一受风寒当然必死无疑。”

祝培风回头看看她……心竹不好意思垂下头,因为兔子味道重,她可不是每天都给洗澡嘛,原来是自己的无知才害死了小毛球儿。

然他才不管是不是她的错,还在极力护短儿,“那你也没说啊,我们怎知不能洗澡?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问题。”

最后老板自觉惹不起这尊佛,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祝培风才放过他。

回去的路上心竹乐的不行,玩笑道,“明明就是我的错,培风哥哥干嘛非逼得人家给我道歉?真是不像话,而且你平日看着温柔和蔼的,原来发起火来这样吓人。”

已经十六的祝培风回答,“我只对你温柔和蔼,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外面谁不怕我?”

“可……你对你的好兄弟和皇子公主也很和蔼啊?”

他牵过她的手,“那不一样,兄弟是朋友之情、皇子公主是君臣之情,你……”

“与我是什么情?培风哥哥怎么不说了?”她天真的仰头看他,那时候的祝培风便已经比她高出一头还多了。

他笑得恣意,将一黑一白两只交握的手举到眼前晃晃,“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你我当然是夫妻之情,心儿更是我一辈子的责任,要用心疼爱,怎能随意发威动怒的?所以我自是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无论是旁人给的,还是自己给的。”

她听罢……心像灌了蜜般,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其实他素日不是会常把这些情话挂在嘴边的人,但偶尔说一次,也是够要人命的!

这十多年间,玉兰会他们去过很多次,但似乎怎么也逛不够、怎么也玩不腻般,唯成亲后这一年,他被军务缠得脱不开身,但也特派白月回来解释过,说来年无论多忙都一定会陪她去,可来年……他身边站的位置已经换人了……

心竹也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特别的那个,因为只有她才值得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陪伴。而现在,莲雪一样特别、一样值得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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