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心竹猛地认出,眼前给莲雪把脉的不就是祖父看病那家医馆里的大夫吗?
此人好像姓郭,给爷爷看病的老医生是他的师父,而郭大夫专攻妇科,又是个比较贪财之人,好几次她替大哥前往医堂抓药时,都发现他会趁师傅不注意多收几文钱药钱,然后中饱私囊。
遇到如此贪财之人,她心里倒有了底,立即暗生一计。
不出所料,当郭大夫说莲雪喜脉确认无疑、并且胎象稳固时,又得到老王人一番夸奖,并高兴得当场摘下一对玉镯套在她手上,还郑重许下承诺……
“雪儿啊,再没有比这更让婆母高兴的了,你可算是我们祝王府名副其实的大功臣,放心,小世子一旦落地,娘定亏不了你,库房里的金银珠宝都随便你挑。”
“雪儿多谢娘厚爱”莲雪叫的分外甜腻,“您这样,可真是要惯坏儿媳了。”
趁两人笑谈间,心竹已经走到桌前,落座后欣然将手腕搭在脉枕上,在郭大夫把两指按上脉络那一刻,菱儿都跟着捏把汗。
但突然……心竹把拳张开,自掌心露出一对绿莹莹的玉耳坠,这玉成色极好、质地又润又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惹得对方都看直了眼,也随即反应过来,这世子妃肯定是有求于他啊?
不出所料,一侧眸……当即瞧见她指沾茶水在桌上写出的二字——“无喜”,然后反转掌心,蹭掉字迹的同时也留下了那对玉耳坠,最后从容站起身。
郭大夫心领神会,不动神色把东西压在脉枕之下,用袖子一扫,物品便掉进自己医箱,随即离开桌旁,对着还在说话的老夫人一揖,“回王妃,世子妃除了脾胃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大碍,只开几副药调理调理即可。”
莲雪仗着得宠,竟抢在老夫人前头问话,“怎么样?姐姐可有喜脉啊?”
郭大夫眉眼儿一敛,摇头回答,“无喜!”
只要钱财到手,他一向对这深宅大院里的事情不感兴趣,出完诊便要请辞了。
莲雪得意洋洋睨了心竹一眼,而老王妃如今有了她腹中的宝贝疙瘩,自然不再在乎其他,只顺口询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派人去取药啊?”
郭大夫回,“明日便好。”接着就接过赏银,兴冲冲走了。
可人刚出去不久,菱儿突地惊呼一声,“哎呀,奴婢真是糊涂,昨儿少夫人还说想要一些金疮药呢,刚怎么忘跟大夫提了?”
心竹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马上附和,“趁人还没走远,你赶紧去追,省得明日去还得再等。”
“是,奴婢这就去。”菱儿得令一溜烟跑了。
老夫人只满面红光跟莲雪聊的热络,根本没注意她这里的动向,不多时,她也起身告辞,一个人离开了这不属于她的温馨氛围。
来到庭院中,心竹沿着夹道默默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都感觉耳畔空落落的,再也体会不到那来回撞在耳际肌肤上的沁凉触感了。
当初她是多喜欢那对绿玉耳坠啊,它更是见证了无数次自己和祝培风床递间的亲密。所以于她而言,它意义确实非常特别,以至于她设计的所有首饰似乎都蕴含了它的缩影,圆润、剔透、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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