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府试,虽然俗称“过府关”,但因为贾瑞有着县试排名打底,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按部就班,顺利过关。
至于名次,七十二名,一百以内,不过这不重要,结果导向,过了就行。
时间在伏案埋头苦读中过的很快,红日东升西降,白驹过隙,忽忽而过。
天气渐渐变的热起来,崇文书院的一角,山长山瑕的处所,虽然廊道外就是一汪花池,能带来许多清凉水汽,但是房间内的山瑕还是耐不住热,拿着一把蒲扇,上襟扣子解开小半,一边轻轻扇着,一边坐在椅子上翻看手里的文章。
“唔,想不到珏儿的文章又有进益,年前我观你的作文,本以为水平差不多就这个水准了,现在百尺竿头竟还能更进一步,看来岑夫子对你下的工夫不小,改日定当做东,好好谢他一番。”
山珏闻言,有些犹豫,但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向父亲道出实情:“还是要据实禀告父亲,其实我近来文章能有所进步,功劳大多都是贾师兄指点的缘故。”
“他,城里的宁荣街贾府的贾瑞,和你暂住在一起的那个学生?”山瑕倒是吃了一惊,有些不太相信,又把手里放下的文章拿了起来细看了一番,皱眉道:“那贾瑞的文章,刚来时我看了几篇,县试中所作的只是规规矩矩而已,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府试的文章呢,还有些模样,不过比你的文章还是要落下风的,倒能指点于你了?”
“贾师兄似是进学的路子和我们书院不太一样,据他言,从小除了背熟四书五经后就没有学写文章,那时因体弱的缘故家里本无意让他科举,他们那东西二府的藏书,他说读了没有十万卷,两三万卷总有的,所以学写文章晚了些,看着就生疏了,但是对文章立意、破题,每每都让人耳目一新,孩儿这几个月以来受教匪浅。”
“还有这等事?”山瑕自语道,略一沉吟,对山珏道:“你去,把他这些时日写的文章拿来我看。”
“这……我拿不出来……”
“为何?”
“贾师兄过往所写的文章,每隔三两日,总习惯投炭盆中化了,所以都没有什么文章习作留下来。”
山瑕听了,捏了捏颌下胡须,皱眉道:“怎还有这样的怪癖!”
山珏道:“贾师兄初到书院时,见到孩儿房里过往多年来学写临摹的几千篇文章,先是都借了去,然后除了读书练字就是拿了孩儿那些文章写写划划,五月中跟我说才把那些文章都看了,期间总会找我讨教文章,很多破题立意就是那时不断给予孩儿启发,期间所写文章也会拿了给孩儿看,临近院试这半月,每日见他所作文章都有十余篇,已与初来时三两日才作出一篇不可同日耳语,后面虽没见贾师兄文章真貌,但观其作文之速,已然是信手挥来,纯熟无比。”
其实贾瑞从山珏这里学到的比教给山珏的多多了,贾瑞通过批改山珏的文章,可以说是站在他的文章水平上进步,受益不知道有多大。
山瑕听了,沉思了一会,对贾瑞有些好奇了,本来书院里半途招他进来,是因为其爷爷贾代儒托了熟人的关系,加之书院开门收学生本就不会拒绝学生前来读书,何况是过了县试且入前十的学生,
不过如今学生都归家准备院试,等到院试考完,一定招来见一见,看看这位学生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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