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您给讲讲到底什么是虫母,还能比我们的命重要。”
“虫母,虫母回头让周瑜慢慢告诉你,和我走,你回到本家,按规矩得先吃顿接风的洗尘宴,洗刷了这一身晦气。”
“吃饭,我还不饿。”
“洗尘宴是保德宫乃至餐饮行里传承百年的规矩,不能坏。”
面对齐缘的拒绝,齐忠固执了起来。他抓着齐缘的手,在三徒弟的搀扶下,颤巍巍走到院子里。于一张椅子前坐好。
“缘儿,在农村没少吃苦吧。没关系,回了保德宫,别的没有,但这山珍海味,也没了,不过荤腥儿管够啊,今儿个我就带你开开荤,见识见识咱们家几百年的御膳传承,老大老三去给缘儿准备那道菜。”
“好,师傅。”“是。”
“大爷,这不太好吧,这么晚了,一回来就让长辈做菜招待我,多过意不去。我也去帮忙。”
“不用,咱们家这道洗尘宴可有趣啊,是那种不需要厨子做菜的宴席。”
“不需要厨子,大爷爷,不是我说啊,哪有菜不需要厨子就能完成啊。”
齐缘听着大爷爷的海口立刻起了困惑。齐缘是闭塞山区的农村人,见识上自认为要短些,但是他毕竟跟着爷爷齐老实走过红刀杀过猪。农村里的豆腐席流水席也还是经历过不少,齐缘以为但凡是作宴,必须要有厨子和负责端菜周转的上食,这没有厨子的宴席,连烹饪都不行,怎么可能成菜成席呢?
齐缘的想法在自己看来有几分道理,但现实却无情地打了他的脸。
因为就在齐缘的大伯和三伯去而复返的时候,他讶异看见他们的手中拿着许多精致的小碟小盆,以及一个格外显眼,以黄铜铸造下烧木炭的开水锅,两人将那些东西放在齐缘与齐忠面前后,齐缘看见那些大碟儿里是白菜豆腐与切码的整整齐齐的羊肉片儿,小一些的碟子里则是加了香菜和花椒油花的麻酱。
“涮锅?保德宫的洗尘宴就是涮锅。”
面对着桌面上的这些东西,齐缘,本能的喊出了这宴的名字,也恍然,为什么大爷爷说这一餐不用厨子,齐缘没吃过涮肉锅,但是他见过且熟悉,因为这东西是老家龟岭村村长的最爱。
齐缘和爷爷好几次应邀去村长家宰羊,杀羔,便都是因为村长要邀请朋友或者领导,是龟岭本地特色的涮猴羊,在村里宰羊取肉是屠户的事情,涮肉喝汤是宴客的事情。
这中间确实没厨子什么相干,这自然是一种不需要厨师的宴席。
这洗尘宴上的快捷但不失特色,那青白相间的菜蔬和红粉色的羊肉,围绕在金灿灿的铜锅前相得益彰,典雅悦目,只是齐缘因中过肉毒对于羊肉有恐惧回忆,并没有动筷子,因齐缘面对美食却不动。
保德宫大师兄周瑜关切的催促,“缘儿,这是给你洗尘的宴席,你得动筷子呀。”
“缘儿在羊肉上栽过什么跟头啊,要不然不会有畏色。”
“老瑜头儿给缘儿弄跳肉来。”
“哦,哦。原来是这样,小子啊,你等等啊。”
“跳肉?”
“就是跳着就是兔子,这个可以吃吧。”
齐缘一听能换兔子肉吃,急忙感谢。
齐忠在得到齐缘肯定的答复后,又对自己这个孙辈问道。
“缘儿,想知道为什么咱们保德宫的洗尘宴是涮菜吗?”
“嗯。”
“因为啊,这是古时候宫廷里的讲究,乃明时马皇后定下的规矩。那时候啊,进宫的皇子大臣都得吃圆锅涮的豆腐和白菜,意预团团圆圆,清白平安,喜臣聚会。咱家虽是白丁,但家人重逢也该套这个彩头。保德宫是古时候宫廷里御厨出来的,以宴立家。祖师爷曾赏咱们大宴三十六,小宴七十二,菜点药膳、瘦良鬼食等,共计一千七百二十一味的手艺,就连写随缘十单的袁简斋都找咱们食伍四族品过菜。”
“保德宫会做那么多宫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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