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妈妈,嗯,妈妈。”姜兔在昏迷时嘴里哼哼唧唧,始终在说些模糊不清的东西。一开始齐缘,听见他叫爸妈以及一些地名之类。再往后,兔子的嘴中突然蹦出一串让齐缘感到意外且震惊的词。

“盏,血盏,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兔子无意中喊出的血盏,深深刺激了齐缘的神经。血盏,这是齐缘最初来到狗王店的目的,也是他曾经寄希望能够治疗父亲疾病的神迹,但齐缘在得知保德宫有替代的办法,以及血盏已经不存在后,便没有再去往那部分多想。

直到他听见了姜兔的梦呓,姜兔为什么知道血盏,难道姜兔也喝过血盏里的东西吗?可如果姜兔真的体验过那东西的力量,又怎么会深陷血液病的折磨之中,高烧不退,不人不鬼。

齐缘迫切的想从兔子那里知道更多有关于那盏的信息,只是深陷病苦的女孩,显然不允许齐缘那么做。

故而在无奈中,齐缘只得边耐着性子等边问一旁的王大夫,“你刚才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听见了,只要她每一次犯病,便说些含糊其词的东西,姓名、地名、怪物。哎!”

王大夫没有给齐缘确切的解答,但齐缘却也听出对方应该是不知道这丫头所说东西的具体含义的。

他想知道更多,终究只能等姜兔醒过来,直接问她。

和王大夫预测的一样,过了很长时间,姜兔的脸色才趋于正常,身体也不再抽搐。又过了好一阵,在姜兔能够缓缓睁眼后,齐缘才迫不及待的趴在那床头,问询她。“清醒了吗?”

“你来干嘛?”

“他来为你送饭。”王大夫戴上胶皮手套,从姜兔的静脉中拔出点滴针头,边帮她上止血棉边告诉他,“你交了个很不错的新朋友。”

“朋友?朋友,我不需要你可怜,离我远点。”

“我就是给你送个饭。我伯吩咐东西要亲自交到你手里,我这个人答应了就得做到。”

“嗯,嗯,不对呀,保德宫的虫把式应该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来上门给我送饭。”

“都没走,事情变麻烦了。”齐缘无奈的摇头。随后将昨晚白玉驹丢失,沙卫兵莫名昏睡还疑似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姜兔以及王大夫。

“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原本三天就应该完成的大宴接二连三出事儿,先丢了白玉驹,沙卫兵好像还被什么虫子咬中了毒,但到底是个什么虫,却又没人说得清楚。”

“怪虫?王叔叔,你还记得蝉虫吗?传闻中虫母惩人的爪牙。”

“那种可把人咬着昏睡的蝉虫啊,不过…………”

“啊!求您给讲讲什么是蝉虫。”

“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刚来卫生队的时候,还是个与你们差不多岁数的青年。”

那个时候王文斗听狗王店生产队的老人讲,解放前这里一到夏秋季节就会来许多采草药。贩鸣虫收古董的药匣子虫把式和地皮铲子。他们在上山劳作或者赶路时,偶尔会得一种病,得病的人身上会有种独特的细小伤口,仿佛被虫哲咬过。出现那种伤痕的人,很快就会无端的暴饮暴食,任由发展就会把自己撑死。而如果控制他们的饮食,不让他们吃,病人就会突然如植物人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饿死。

因为这种病都伴随饕餮血肉的古怪病状,故而村民们便口口相传,说狗王店的山峦上缠有一种蝉虫,乃是虫母的爪牙。咬人后能使人中邪,中毒,进而爆发那种古怪的恶病。

“严格讲,这就是个老辈子人留下的传说。我也从来没见过那种虫,我想或许是建国前医疗条件差,有什么疑难杂症解决不来,人们处于恐惧,才以讹传讹。”

齐缘听完王大夫的话,默不作声,好半天,满脑子都是沙卫兵中毒后的样子,以及他三伯交给他的那一卷胶带纸,从沙卫兵脖颈上的咬痕和部分症状来看,很像被蝉虫咬了。

不过王大夫的解释也是道听途说,不能全为参考。但不管怎么讲,王大夫口中的蝉虫神秘而可怕。如果真闹那种虫的话,整个狗王店怕是都要人人自危。

正在齐缘沉浸在那份可怕的假设中时,王大夫却突然开口。

“孩子,何必管那些虫把式呢?只要他们都死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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