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把式们散而不去,依旧将保德宫围绕得如铁桶般水泄不通。
保德宫的人则被堵在后三套院子中,又开会商量紧急对策。齐缘安排完贯昶与江兔后,来到后院赴会,带几个庖刀鬼的后背刚坐定,他的大伯上来就责备齐缘。
“缘儿啊,你太莽撞了,就是那个贯昶挨打是坏规矩,自找。本来没怎么保德宫什么事情,你这一救人,咱们全成了嫌疑犯了。”
“那我也不能看见他被打死啊,再说那家伙绝对没偷蝈蝈,我能作证。”
“现在不是偷没偷的问题。虫把式财大气粗,保德宫,甚至整个狗王店一整季度的收入都指望这帮人,得罪不起。”
“依我看,要不让齐缘为人民群众牺牲一下,晚上找梁红花认个错误。”刘大河说道。
“喂,说的这是人话吧,再说了,这种事要去也得我去,我身子不硬了。”
在保德宫接二连三的争论中,原本处于舆论中心的齐缘,却异常沉默。他听着几位伯伯的争执,越听越不对味儿,越听越有些失望。
“我听来听去,大伙儿根本就不想找偷虫子的人,只是想糊弄事儿,你们怎么能活成这样,浑浑噩噩。”
面对着齐缘的质问,保德宫的三个师兄弟面面相觑,默然无语。很久很久后,依旧是大伯周瑜开口代为回答齐缘。
“缘儿,开店过日子,就这样,我们也想讲理,可你看看那些虫把式肯讲理吗?”
“要不齐缘先回屋吧。容我们想想时间呢,还有咱们尽量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对策来。”
三伯一句和稀泥的话,明显是想化解这颇为尴尬的场面。齐缘心中本就愤愤,又因为三伯的话便也懒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于是他起身准备离开。
“其实我感觉真正偷了白玉驹的,或许不是人类,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某种因为贪婪而出现的怪物。”
说着自己的想法,齐缘瞪了三伯刘大河一眼。而保德宫老三听着齐缘的话,眼神瞬间变得惶恐,双手更是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明显心慌意乱的表现。
齐缘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自己榻处时,正看见遍体鳞伤,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贯昶,以及坐在一角沉默守护的姜兔。
兔子之所以在这里,是齐缘的独特安排,因为毕竟贯昶被虫把式们恨透了,把他一个人放在屋子里,没有安全保障。姜兔虽然是个姑娘,但虫把式对她有畏惧,有她在多多少少顶一些用。
“和你伯伯说蝉虫的事情了?”
“点到没说破。其实我感觉得到,我三伯早就知道蝉虫的事情,估计碍于虫把式给他们带来的财路,不想当面点明这些。”
“明白,店大欺客,客大欺店。”
“啊,这根本就不是谁欺负谁的事儿。”在姜兔感慨时,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哼唧的贯昶强撑着坐起了身体,表情莫名其妙的亢奋。
贯昶望着齐缘,眼含泪花,伸出满是淤青的手臂,一抓住他就喊,“齐缘,就你仁义,你这哥们儿,我这辈子记着。从今之后咱们就是并肩子,同甘共苦自立门派,一块发财。”
“还想着发财呢。”
齐缘望着满脸青如窦尔敦样的贯昶,本想骂他两句,但从人道主义一考虑,却还是劝慰他。
“发财先放放,还是先商量怎么洗刷罪名吧。”
“哎,兄弟,罪名的事儿我有着落了,因这一顿打我已经知道谁偷了白玉驹了。”
“什么。”“真的吗?”
“说出来可别吓着你,就是你叫三伯的刘大河。”
“不可能。”齐缘听着贯昶的话,本能的发出了拒绝相信的声音。因为他自认为了解三伯,这人心眼不坏,他偷白玉驹,齐缘一百个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早点,他做的早点和别人不一样。”
“从一顿早点里你就能看出谁偷了蝈蝈。快和我讲讲。”
被虫把式胖揍了一顿的贯昶,自己都没想到会有意外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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