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五六甚至七八只同时扑向自己的狗,齐缘内心里足成绝望。因为他双拳难敌狗牙,面对总攻彻底没了可以抵抗的方法。那一瞬间,齐缘的小腿肚子都在打抖,心中更只剩抱头卧倒护住要害的被动想法。

然而,恰恰也就在这齐缘自己都准备放弃的时候,天空中突然掉下了一团光,那团光改变了一切。在七八只野狗突然冲击到齐缘身边的时候,一团火光突然从半空中掉落在了狗堆间。

随后那只还开着煤气的煤气罐儿便砰的一声被火光引燃了。煤气罐儿久散的煤气产生连锁反应,爆出了极大的气浪,虽然不至于将齐缘扑倒,但也震得他头晕眼花,双耳嗡鸣。

极度危险的爆炸后,齐缘眼前先是一片模糊,又过了好久,他才渐渐恢复了视力与听觉。随后,齐缘看见在那爆炸的场地周遭,许多受伤受惊的狗还立着一个高举火把的人。

齐缘立刻热泪盈眶了起来,因为她是狗王庙里栖身的姜兔,是他的朋友。大晚上突然跑来的姜兔就立在刚刚爆燃的煤气炉旁边,她手中的艾草火把散发出刺鼻,但让齐缘感到由衷安全的烟熏味道。也因为味道和先前的燃爆,那些野狗惊吓中已经远远的跑离了。

们虽还没有散去,但也明显不再形成什么威胁。

“英雄啊。”贯昶激动到。

“哎呦,杨姐,我们现在暂时安全了。兔子,你怎么来了?”

“我还要问你们呢。大晚上我就听见这些野狗骚动的厉害,还连叫带跳往保德宫这边跑,跟了来才知道,你们竟然在这露天煮火锅。香飘十里的肉味儿能不把狗引来吗?”

“肉?我们煮的是人头菇啊。”

“明明就是肉,牛肉,牛肉和人头菇不一样,我都闻过,错不了。”

“牛肉?”姜兔的话突然让齐缘意识到,这场诡宴一开始便不对劲儿。只是因他和贯昶充斥在即将宵夜的兴奋里,并没有去细想那些诡异的苗头,这才一步步酿成了大祸。

细想想,贯昶早从素菜的开花锅里吃出了肉味儿。原本针对馋虫的开花锅竟然莫名其妙将野狗引了过来。齐缘的三伯明明做了防御,将他屋子的窗缝和门角都贴了胶带纸,却依旧中招。

当齐缘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拼凑起来后,他终于得出了一个最为可怕也最不想得出的结论。

“我们把馋虫想的太简单了!把这顿诡宴也想的太简单了。馋虫有人控制的,有人想利用馋虫把咱们都铲除。诡宴不是馋虫宴,是场杀人宴。有人暗中调换了开花过的馅料,想利用这些闻着肉味而来的野狗进而杀掉我们。”

“放旧社会这叫宴中宴,诡中诡,水太也忒深了。”贯昶义愤填膺。

“回去,找替换馅料的那个损人。”

齐缘听过贯昶的话后,心中立刻有了一个做出如此损计的首疑人选。这人人面兽心,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更关键他还是保德宫的伙计,如果不揭发他,保德宫永无宁日,齐缘也不可能回家救父亲。

气愤中,齐缘带着梁红花与姜兔,便沿着饭店的院墙往回走,同时那骑坐在满是玻璃渣子墙壁上的贯昶困窘大吼。

“哎。我说,你不管我了,拉我下来呀。”

“自己跳进去不能跳啊!”

“这边儿是茅厕,有粪坑。”

三个人沿着保德宫院墙绕向正门时,那些野狗始终在凌晨最后的一丝黑暗中不远不近的跟随它们。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不过因为姜兔带来了他们最为恐惧的烟火,齐缘仰仗着也并无半分恐惧。

只是就在他们三人的路途走到一少半儿的时候,那些原本从半包围状态的野狗突然扭头调转,如鬼魅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紧跟着举着火把引路的姜兔也莫名其妙停下了步伐,一动不动。

“怎么了?”

“不对劲。”

“狗都跑了。挺好的吧?”

“不,狗跑的不正常,都夹着尾巴。这说明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感觉害怕。”

说话间,江兔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们即将经过的道路,随着姜兔的话,齐缘缓缓抬头望去。随即他便发现在即将宣告白天到来的东方鱼白中,竟有一尊雕塑站立在前方的道路正中,默默注视着他们。

齐缘从不记得这条路上有一尊雕塑,也不认为那是一尊雕塑,但是他只能这么称呼眼前的东西,因为从轮廓上看,那东西和狗王店村口以及狗王庙中供奉的狗王塑像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东西在清晨的微风中竟然微微颤动,极像具有生命。面对着未知,齐缘本能的弯腰,从地上又捡起了一块石头。

而与此同时,那黑暗中的雕像也开始缓缓移动,并逐渐走进了他们火光的范围。借着姜兔的火把光亮,齐缘很快看清,那好像是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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