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老何的演技真是了得,居然把褚酒给骗出来了,看看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
陈宗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冷冷地扫视着河面上那艘挂着黑沙帮旗帜的大船。
褚酒的船一出现,既是为何希言的计划铺路,也是陈宗礼心中那股郁气发泄的机会。
他身为县尉,虽官职不低,却一直被县丞王武宁排挤,右尉钱元达也极为霸道。每天处理琐事的他,时刻得看着这两人的脸色。
再加之这黑沙帮势力不断膨胀,在附近的水乡,竟然黑沙帮的名头比他陈宗礼还有用,这如何忍得了。
既然何希言愿意以身犯险,陈宗礼也不介意来捋一把虎须。
“早知道就该继续留在军中,做个都伯也比现在强,何必在这小小县中受气。”陈宗礼心中抱怨,面上却不动声色。
“褚酒的船快到了,大人,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刘明的声音透出一丝不安,毕竟黑沙帮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你怂个什么劲儿?我们是官,他是民。他就算手下人再多,眼下不过是一条船。再说了,天塌下来,有钱元达那条老小子顶着。”陈宗礼敲了下刘明的脑袋。
“咱不过是请他喝杯茶,没说要跟黑沙帮开战。”
褚酒下船时,脚步稳健,神色如常。他选择在靠近城门的河边停靠,显然想尽快解决问题。陈宗礼并非普通小吏,褚酒心中暗自警惕,但表面上依旧从容不迫。
“陈大人,久违了。”褚酒微微拱手,肥大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陈宗礼抱着长刀,冷眼扫过褚酒:“褚大头目,最近有商队报官,说你们黑沙帮地界上有货被截。你我都知道,这事儿未必是你们做的,但流程总得走一走,大家心照不宣。”
褚酒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不知是哪家商队?黑沙帮向来守规矩,绝不会插手这样的买卖,莫不是有人在诬陷?”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下手这么不干净,也不知道灭口。”他心中暗骂。
“自然不敢诬陷。”陈宗礼淡淡道,目光微眯,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威胁,“不过,附近的动静,难免让人多心。”
褚酒闻言,表面笑意不改,心里却愈发沉重。年轻的陈宗礼,修为虽只有炼气二层,但潜力无限,若不出意外,六十岁之前必能修炼至炼气九层。
相较之下,钱元达虽战力彪悍,却已年过五十,血气渐衰,前途堪忧。两人都不是好得罪的角色。
“陈大人明鉴,”褚酒略微压低声音,语气谦逊,“黑沙帮在此地生根多年,绝不会轻易惹麻烦。若有误会,我们定当全力配合。”
陈宗礼冷笑,眼中寒意更甚:“配合便好。但褚大头目,我得提醒你,黑沙帮的名声可不清白。若真从你们那儿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恐怕你们得大出血了。”
褚酒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看来陈宗礼还是有所图,只要对方有所求,事情就不难应对。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黑沙帮与陈宗礼间的关系本就微妙,双方平日里鲜少交集。陈宗礼年轻有为,对于这些帮派颇有几分看不上,而褚酒则也不甘示弱。
“陈大人教诲的是,若有疑虑,我们随时可以详谈。”褚酒顺势缠上他,想要和这位年轻的县尉多多联系。
“那便走吧,衙署不远,有的是时间聊。”陈宗礼不动声色地转身,朝城门方向走去。褚酒跟在后面,暗中警惕。
他突然想到,近日帮主和另外两个大头目都不在,自己也离开了寨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褚酒想到还有柏道人在,便不再担心
与此同时,黑沙帮的船坞边,柏道人正站在一片火光中,手中捏着一缕鲜红的火焰,神色凝重。
他将那团妖异的火焰轻轻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随即皱眉:“地霜砂,还有血的味道,借此二物引火,还布下了如此精妙的法阵,究竟是哪位同道潜入了我黑沙帮?”
柏道人虽是黑沙帮的大头目之一,但平日里深居简出,专心修炼,不怎么操心俗务。
帮内都说他是什么大道派的外门弟子,也有人说他是被驱逐出山门的天才,这些事情柏道人从不否认。
他身披黄布道袍,腰系绒绳,脚穿白袜云鞋,手持拂尘,好一副高人打扮。
“此火非凡,乃阳极之火,凶猛难挡。”他轻挥拂尘,指挥帮众灭火,“去找些湿土,混入牛粪,泼在火上,便可克制。”
帮众们忙碌起来,迅速按照他的吩咐行动。湿土泼在火上,那火焰竟被湿土所吸收。可不多时,火势渐渐被压制,只剩下一块块干燥的泥巴。
“吊脚楼也起火了!”帮众急忙来报。
柏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竟然烧了明咒宗那帮妖僧的住所……看来此人还未走远,必定会去那个山洞。”
他心中已有计较,冷笑一声,朝着山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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