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去就是1980年了。又上了几天课就放寒假了,回到家里,萧强又回到了他实际年龄该有的样子,拿了些从县城买的一些鞭炮、二踢脚还有一些糖果,他去找几个儿时的玩伴郑景利、王晨、李小二、郑军、张国强、石勇、郑军......,将小礼物分发给他们,太长时间没和他们一起玩,彼此都有了一些距离感,见面聊了一会儿,无非是各自的学习情况,县城的情况等等,大家对萧强都有一些崇拜的眼光,毕竟萧强见过的市面比他们多,萧强的学习成绩也是小有名气。有人从兜里掏出扑克牌,大家又热闹地摔了一会儿扑克牌。
看着大家的衣着破旧,马上就快过年了,自己手里还有一些钱,萧强就想帮一下这些好朋友,趁着寒假挣几个零花钱,这个年代小孩是没有一分钱零花钱的,因为家里也没几个钱。到底做什么呢?萧强思考了一下,就向小伙伴们说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做糖葫芦卖,萧强问他们愿不愿意参与,大家一块儿挣钱,本钱萧强由一个人掏,赔了算萧强的,每卖出一串可以提成几分钱或者平分,这个年代的钱还是很值钱的,一斤红薯才卖8分钱。萧强也没指望自己从中赚钱。
因为大家只需要出些力就能挣点钱,力气多的是,大冷天的也没地方使。有了钱就可以交学费、买文具了,大家都愿意跟着萧强一起干,萧强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
萧强和大家就借了一个架子车,让大家和家里打个招呼,就说去县城玩了,让家里别担心。大家一起拉着架子车,跑着闹着,20多里路也没觉着累,萧强领着大家到农副果品公司买了200斤山楂花了40块、50斤不太好的苹果花了18元,50斤橘子花了15元,还买了几把香蕉花了9.6元,这些东西都是不需要票的。到供销社买糖时有些麻烦,因为糖是凭票供应的,幸亏村里有个萧强应该称呼爷爷的在供销社是个领导,托他的关系花高价买了30斤红糖、5斤白糖。萧强又买了2两糖精,糖不够只有糖精凑了。这些又花了萧强20多,总共投资100多一点儿。
几个半大小子轮换着,推的推拉的拉,花了2个小时,拉回了萧强家,萧强还从红薯窖里拿了些红薯。父母问了问萧强,就任着他们折腾了,父母知道萧强的挣钱能力,也不怕他赔了。萧强给小伙伴们分了工,清洗了清洗,削皮的削皮、切块的切块,还让爸爸用麦秸扎了几个草把子,削了一些竹签子。
萧强先将几个红薯切片切条,用竹签将红薯片和红薯条用油炸后捞出备用,几个小伙伴下手拿了一些去吃。接着就是熬糖稀,锅内加糖加水,熬至发泡,将串好的山楂、苹果、香蕉、红薯等沾糖后插在草把子上凉一凉,又用这些材料搭配着串一些,沾上糖。乡下人也没那么多规矩,不用让,小伙伴们早就忍不住拿些吃,尝一尝味道,都说好吃,一定会很好卖。费了一些功夫就做了一千多串,大家都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一进腊月都是年,天天都是集,赶集卖糖葫芦一定会很火,给大家商量了一下,定价为1毛钱一串,买的多了可以适当便宜一些。附近的几个集市相距都在7、8里远,县城稍远有20里左右。近的走着去,远的借几辆破自行车。赵家集去两个人、韩庙去两个人、李家渡去两个人、县城去三个人。
第二天大家按照分工纷纷出发,每个人带200多串,萧强和郑景利去了李家渡,李家渡是萧强的姥姥家,这里是古运河的水码头,后来运河衰落、集市却一直流传下来,平时按农历的一、四、七逢集。腊月就不分这些了,天天都是集。寒暑假时萧强也经常住在姥姥家玩儿,和同龄的小伙伴大多相熟,见了萧强也纷纷老表老表地打着招呼,萧强也不吝啬,纷纷请他们吃糖葫芦,他们也帮着叫卖,很快就卖开了,赶集的小孩儿也闹着要大人买,不到中午就卖完了。萧强到姥姥家打了个招呼,拒绝了姥姥在家里吃饭的要求,给姥姥留了2斤糖,萧强和郑景利就回家了。
下午,小伙伴们都一脸兴奋地相继回到萧强家。中午有的吃了两串糖葫芦充饥。萧强煮了一锅红薯,把家里剩的玉米饼热一热,凉拌了个白菜心,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咽,没办法大家平时都这样,能吃饱就不错了。吃饱喝足后,大家又忙活起来,又做出了近两千串,卖点原料也用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得再买些原料了。
次日,大家又各自出发,萧强和两个伙伴去了县城,县城的消费还是高一点儿,很快将糖葫芦卖完,萧强他们又去买了一些原料,又花了180多元。
接下来又卖了几天,将糖葫芦卖完,离春节就越来越近了,萧强就不打算再做了。
晚上萧强把大家聚在一起,拼凑了几个菜,拿了老爸的两瓶酒,学着大人的样子,煞有其事地坐了一桌。萧强简单地说了几句,今天算一算账,然后把钱分给大家,应该可以让大家过个好年了。除去萧强拿出了本钱算300元,竟然赚了3000多元,几个人平分,每个人可以分320.80元,这是农村大部分家庭一年也存不下来的数字,惊呆了众人。等到都拿到钱,大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接下来就是极度兴奋。心里感激萧强,还是萧强的脑子好使,卖个糖葫芦就让大家赚这么多钱。
喝酒喝酒,大家纷纷给萧强敬酒,希望萧强以后有好点子了,再带大家一起挣钱,萧强高兴地答应。还是劝大家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划拳行令、老虎杠子,很快就将两瓶酒喝完了,都是些孩子,家里尽管还有酒,妈妈坚决不让喝了,怕喝坏了。
大家就玩扑克牌,玩到深夜,就散伙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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