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狗盟?这是什么说法?”孔梅溪问道。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只怕虫豸还是一样的虫豸。
贾雨村道:“是这么一个说法。同一个先生教的,叫做同师兄弟,同一个学校的,叫做同学。这同样喜欢狗的,叫做同狗,不过怕人以为真是狗,后面加了一个盟字。”
孔梅溪忍不住笑道:“这说法倒是新鲜,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贾雨村略微想了想:“这些人说人为万物之灵,是万物之主,这狗就是客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什么待客无小事。”
孔梅溪捂住胸口,险些喘不过气来,“幸甚,幸甚、终不以狗为客。”他差点就不敢对这个世界傲慢了。
还好,后世人只是把狗当儿子,犬子,也是传统文化,而这个时空的人把狗当客人,真真是闻所未闻也么哥。
“这些人也忒多事,按他们的说法,狗是客人,那蚂蚁也是客人,苍蝇也是客人,蚊子也是客人,怎么不见他们来爱苍蝇,蚊子?”贾雨村皱着眉头,“这有可能是女真人的阴谋。”
“这是怎么说的?”孔梅溪把耳朵竖起,来了精神。
贾雨村道:“女真人不吃狗肉,这些人可能是受了女真人的蛊惑。这很可能是女真人的里间计。”
孔梅溪不喜欢这个说法,把大量的蠢人蠢事解释为居心叵测,甚至隐隐给人以强大之感。可实际上,就是蠢人做事,样样显眼。
对贾雨村拱一拱手,孔梅溪走了,这衙门有传票,不好不去。
神京分两个县,西边的是永平县,东边的是万安县。
到得万安县衙,昂然上堂。万安知县吴万里看了孔梅溪一眼,见这孔梅溪如芝兰玉树,心道苦也。
所谓“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附郭省城的知县已是恶贯满盈了,这在京城当儿女官的,简直是受罪来了,遍地都是大爷。
吴万里见孔梅溪这样子,就知不是一般仆人,这荣国府若是维护一二,那严大爷岂肯善罢甘休,严大爷不肯善罢甘休,遭罪过的岂不是自己?
县太爷愁着眉,把惊堂木一拍:“说,你因何打杀了严大爷的狗?”
孔梅溪道:“那狗是个恶犬,遇人就要咬。我打杀了他,正是为民除害。”
这话一出,一旁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严家的仆人不答应了,嚷道,“我们严家的狗都是好狗。”
孔梅溪冷笑道,“看阁下这幅尊容,定然是个好狗无疑了。”
严家仆人怒道,“你敢骂我!”
孔梅溪睨了这仆人一眼,对吴万里拱手道:“这严家的狗有严大爷半个人大,逮着人就咬。那时万雪斋附近的人都见着了的。”
严家仆人立马笑道,“真的?我听的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就做好人证了?
孔梅溪笑道,“你的耳朵倒是和别人不一样。”
严家仆人冷笑:“怎么不一样了?”
孔梅溪道:“你就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马厩烧了,主人回来,不问马,而问人伤着了没有?”
严家仆人从鼻子里笑了一声,“这是个什么呆人?”
堂上的吴万里的脸立时黑了,这严家仆人竟敢诽谤圣人!
只见吴万里一拍惊堂木,“来啊,把这个狂狈之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严家仆人一愣,怒道,“老东西!给你脸了?真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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