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被染红的碎玻璃好像还扎在迟尔夏的肉里。

他呼吸沉了沉,收回视线,而后对时央说:“你先上课,我去外面等你。”

时央很会看脸色,他听话的点点头,看着秦斯以离开了教室。

“人走了,你也不用装了,这个位置我坐着不习惯,你自己坐吧。”迟尔夏懒得再应付,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但时央却不肯放他走:“夏夏何必这么绝情,说到底是你对不起我,我还没和你计较,怎么反倒像我是插足了你们感情的第三者。”

时央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他们两个人都听清,但“第三者”那三个字被他说的很重。

这让迟尔夏不得不重新坐回座位上:“你抱着什么心思不用我说了吧。”

“我是什么心思你知道,我知道,但是秦斯以他不知道,而你的真心在他面前就像垃圾一样可以随意丢弃,迟尔夏,你凭什么跟我争。”

“就凭我手里那张结婚证,就凭只要我不同意秦斯以就没办法和我离婚,就凭我们是合法夫夫而你才是第三者。”

时央被迟尔夏的话怼的哑口无言,他视线扫过周围,抬起手臂搭在了迟尔夏的脖子上,这动作在外人眼里不过是朋友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

突如其来的压力让迟尔夏痛到神经发麻,他蹲下身躲开了时央压在他脖子上的重力。

时央突然失去重心趴在了凳子上。

疼痛让迟尔夏变得愤怒,他抓起时央的衣领,将人拽起来,随后一拳打在了时央的脸上。

时央吃痛的叫出声,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

“夏夏你疯了吗,为什么突然打我。”

他这一嗓子,听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在这间教室里的人都听的清楚。

覃枭闻声跑过来,看到迟尔夏的额头渗出一排小汗珠。

“阿夏,怎么了。”他说完,便看到迟尔夏捂着脖子,脸色泛白。

“阿夏,脖子怎么了?”覃枭将迟尔夏的手拿下来的瞬间,白色纱布已然被染成了红色。

他侧目看着地上的时央,抬脚就要踹上去,却被周围的人制止。

“这位同学你怎么打人呢?你们两个欺负一个是不是太过分了。”

此刻,旁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更看不到迟尔夏后脖颈上被染红的纱布。

他们只看到,迟尔夏像发疯的野兽一样,无缘无故打了时央。

而覃枭像一只忠诚护主的狗一样,跟着迟尔夏一起要打时央。

人群渐渐聚集起来, 时央的表演也在此刻达到了最精彩的高潮。

骤然间,人群被拨开一道缝隙,秦斯以越过人群走了进来。

他扶起地上的时央,而后走到迟尔夏面前,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整间阶梯教室。

迟尔夏被一巴掌打的身形不稳,他耳边嗡嗡作响。

渐渐地,他的右耳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声音全无。

右脸也瞬间红肿,嘴角还渗出血丝。

“我草你.....”覃枭的拳头还没挥出去就被迟尔夏制止:“覃枭,这事你别掺和。”

他气息乱了节奏,抬眸看向秦斯以,眼神中的倔强让他怎么都不肯服软。

秦斯以也没再看他,转身将时央打横抱起来,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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