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好可怕,我应该听宝财的,他让我提防楚姑娘,说被洗脑的人是不能相信的,可我却疏忽了。此时我有点后悔,就看她举着刺刀悄无声息地对准蓝鹊溪的太阳穴,而蓝姑娘似乎并没察觉。
我知道这时候提醒她,只会让她死得更快,若要扑过去,蓝鹊溪也避免不了受伤。就在我心急如焚时,蓝鹊溪目光陡然一凛,快矮下身子,双手撑在泥地上,右脚一抬,准确无误地踢飞了那把尖刀!
楚姑娘万没料到刚还问我怎么了的蓝鹊溪会有动作,一下子失去平衡,仰面摔在了地上,就在她手撑着地面,想起来的时候,蓝鹊溪迅捷蹲下身子,匕架在她脖子上,我没想到蓝鹊溪如此敏锐,又有有这般好的身手。本有满肚子的疑问要问这个爱演戏的楚姑娘,最后只蹦跶出一句:“避尘珠到底存不存在?”
可她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回答我的话,眸子对上蓝鹊溪,道:“你不会杀我……”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挑衅。
蓝鹊溪听此,匕一晃,出手凌厉,楚姑娘的脖子立马出现一道血痕,她冷冷道:“你以为你能和司马岩一样死而复生?”血慢慢涌出,我不禁感叹,女人做事的时候却是比我们男人要心狠手辣多了。
楚姑娘捻了点血,毫不在乎地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视过我们,道:“的确有避尘珠,可你们根本拿不到!”
“在哪里?”蓝鹊溪的刀深入楚姑娘的肌肤。
楚姑娘若无其事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找吧,可能在树上,可能在地底下!”瞧着她的贱样,我恨不得抽她几嘴巴子,想她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和现在的对比,简直就是双面人!
还没问出结果,蓝鹊溪一手打在了她的后颈上,楚姑娘两眼一翻,便是昏了过去。蓝鹊溪用匕割下了楚姑娘身上的一块布料,将它附在她脖子上,怕是出血过多。
刚认识蓝鹊溪的时候,我以为她是那种冷漠且心狠手辣的女人,可相处了几日,才现她狠在外表,而楚姑娘却是毒在骨子里。
得了避尘珠存在的事实,我和蓝鹊溪顾不得泥下面有多少死人,绕到了冥灵树的后方。然而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们吃惊不已。因为冥灵树的后躯有一大部分被掏空了,树里面嵌了一颗人头,不应该说嵌入,是融入。这颗人头和树融为一体,他并没有狰狞的表情,只是闭着眼,出奇得平静,平静得悚人。
他隐在黑暗之中,脸色惨白,白得像上了好几层石灰粉,而他的眼窝子深凹,给人一种古老阴沉的感觉。
树被掏空的部位,放了一个黄沉沉的像鼎一样的容器,这个容器的口子散出幽幽的绿光,像刚才我们看到的鬼火,光映衬着人脸,说不出得吓人。
仔细看容器是黄金做的,上面也镶嵌了三颗孔雀石。孔雀石竖向排列,代表着“天、地、人”,它们在芈灵的古墓里有重要的象征意义。我同蓝鹊溪说里面可能有东西,于是,我们二人壮着胆子,探头往黄金鼎里看去。在黄金鼎里有惨绿色的水,水下固定了一个珠托,上头有一颗深绿色的透明珠子,在它透明身躯里,有淡淡的荧光流动。
我心里难言的激动,想着这就是避尘珠了,伸出手就要取,蓝鹊溪一把拉住我道:“封公子,这水有古怪!”
因为珠子在碧沉沉的水下,要取,手一定会弄湿,刚才一瞬间,我也不知怎么了,脑子一热,失了谨慎,亏在了蓝鹊溪提醒。
她取来了楚姑娘的尖刀往水里慢慢探了下去,稀奇的是,尖刀竟快消融,冒起了白泡,像是酸性的腐蚀液。蓝鹊溪拿出尖刀的时候,只剩一点点的刀把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不是蓝鹊溪阻止我,我的手已经没了。然而就在刚才腐蚀掉尖刀后,那水又恢复了平静。
我读书的时候物理化也算不错,可碰上这种无色无味的怪水,脑子就懵了。
蓝鹊溪盯着着那水,道:“这是冥水……”
“冥水?”活了二十几年,我真是越活越没见识了。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水,它连接着地下,由阴气凝聚而成,这棵冥灵树就是他们的通灵媒介……”说完,她撩起袖子,我心还想着要不要拾掇起地上的土,用它来填满黄金鼎,然后水能溢出,谁知道蓝鹊溪在这时候,快将手伸了进去。
我惊叫了一声,咋舌望着她的手,声音卡在喉咙里,心跳快破胸而出了。
然则蓝鹊溪瞧着我,“噗嗤”笑出了声,道:“没事,冥水是阴气凝成,只要无所畏惧,就不会被侵蚀。”
闻言,我松了口气,心想着这姑娘胆子可真大,万一她判断错误,那……我不敢多想,不过话说回来“巫”是中国的原始宗教之一。道教的萌芽期,吸收了不少巫术文化,他们能与鬼神打交道,和小道士一样能驱邪。所以蓝鹊溪的巫女身份,让她对于阴邪的东西了解甚多。
就在希望近在眼前时,“嗡”——类似电磁波干扰的声音,一道强烈的红光以避尘珠为中心,向四周怦然而出,光呈碟片形,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冲击波,出沉闷声响,整个后藏室都被射到,剧烈震动了一下。蓝鹊溪被弹了出去,我怕她撞到后面的溶洞壁,立马拽住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而自己随着惯性,后背重重撞在了嶙峋的壁上。我痛得嘶叫了一声,忽闻一个女人空灵悦耳的笑声,仿佛这黑沉沉的后藏室,有个幽魂正凝视着我们,然而这声音只是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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