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人?”

他上前一步,作揖道:“在下李云霄。”

“哦,是你啊,玩得快乐吗?”老人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中,拿出一本册子,在新弟子的末尾,写上他的名字。

“我和我父亲在一起。”

“明白了,你在照顾你的父亲。”

“不错。”

“那么你就是最末尾的弟子,新人们也是你的师兄师姐。”老者落座后,换上灯油灯芯,继续看书了。

李云霄说:“我没意见。”

走出小房子,师姐领着他寻找负责授课的王瞬风长老,长老的茅草庐就建在剑湖边上,草庐平平无奇,庐门半掩着,透过门缝看到,长老不在里面,两人便在茅草庐外等候,红日渐渐落下,一轮满月挂于苍穹之上,师姐抽出宝剑,在月下起舞,身姿妙曼,剑法卓越。

“老汉独骑山毛驴,带着一根长鱼竿哟……鱼肥虾美湖岸边哟……”

长老骑着一头银毛驴子,唱着山歌,高亢洪亮,一只手提着酒葫芦,一只手提着沉甸甸的鱼篓,面色红润,颠簸着,朝两人而来。

“拜见长老!”

李云霄和师姐向酒气醺醺的长老行礼,长老打了个满嗝,翻下马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他笑眯眯,缓慢地把目光移到那剑上。

“你缺席了三天啊!”

李云霄倒退两步,有些慌张地说:“您要惩罚我吗?”

“哈哈哈。”长老兴奋大笑,拿起葫芦猛灌酒,近他身三步道:“非也,我也经常迟到,曾经给内门弟子们授课,现在给你们授课。”

师姐凑着李云霄耳朵道:“王长老曾负责给内门弟子授课,他居然缺席三十天,后来就被调离了,直到这次新弟子选拔。”

王瞬风长老,可是一个不羁豪放的人,早年是一个管这管那的侠士,匡扶正义,却树敌无数,直到中年了,才拜入山门。

直到老年,依旧嗜酒如命,在白龙门众多长老中,他是最“年轻气盛”的那一个。

师姐朝对王长老行礼道:“王长老,我已经把小师弟带来这里,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王长老面朝一棵迎风摇曳的小树回应道:“多谢你了,你且去吧。”

师姐愣神一会,随后转身离开,而王长老也是从鱼篓里把鲜鱼拿出来,那些鱼早就被掏空腹膛了,他没有理会李云霄,而是从草庐里拿出很多装调味料的小罐子,在鱼身上撒上香料,再用削尖的树枝,把鱼串起来,点燃一把火,自顾自开始烤鱼。

李云霄小声地询问:“王长老,您叫我来,干什么?”

“别急!”

王长老缓慢转动烤鱼串,使其两面受热,烤鱼逐渐被烤的焦黄,外皮酥脆,散发一股诱人的鲜香气味,李云霄看饿了都!

李云霄指挥道:“快翻面,鱼要烤糊了!”

王长老叫道:“就你懂烤鱼啊!焦脆一点,吃着香!”

“行!”

王长老又说:“我的剑在屋子里,你帮我拿出来,我要用。”

王长老望了眼身后的李云霄,他左右手各一只烤串,来火堆边烧烤,有些忙不过来,夜晚,天气相当阴凉,李云霄打着哆嗦,进屋去,把搁在桌上的宝剑拿出来,递到王长老手上,只见他一个翻跃,展现与年龄不相符的活力,拔出还在李云霄手上的剑。

两根插满烤鱼的烤串还飞在空中,接着是几道利落的寒芒,烤鱼被斩成大小一致的肉块,王长老不知手上出现一个陶土盘子,恰巧接下这些香喷喷的鱼肉块,然后不忘回转一脚,把剑踢回凝滞的李云霄手上的剑鞘中,王长老掏出筷子,把鱼肉夹进他嘴巴里。

“真好吃!王长老手艺不错。”

他才回悟过来,细细咀嚼品味鱼肉,这是一种多刺鱼,没想到鱼刺被完全处理,依靠玉佩,他能看清,王长老刚才斩了几十剑,把鱼刺完全剔除了。

王长老坐到木墩子上,品味烤鱼,笑着说:“我新交了个朋友,他钓鱼手法比我厉害啊。”

“谁呀?”

“塔奴李靖。”

“那是我父亲。”

他想起今天上午父亲出去钓鱼,下午回来时,父亲也和他说过,自己有个新朋友。

“哦!”王长老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随后点头:“就是你,你现在可是焦点,新老弟子谈论最多的就是你,你扛下了负担。”

王长老转身进入草庐,从草庐中拿出一罐尘封的烈酒,还有两只陶土碗,李云霄倒吸一口力气,王长老这是想和他一醉方休了!

“这陶碗可是我自己做的,当年我被一群黑帮追着砍,在一位老人手下当过制陶工匠,蒙混过去,不然,就入土咯!我在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我怎么对付朝廷和帮派等等恶人……”

“好呀,您慢慢说。”

王长老待他如同朋友一般,一面给他满上烈酒,一面吹嘘他曾经的光辉事迹,李靖这个前大将,让他这些的江湖侠士自然佩服,李靖的儿子,自然也要器重!李云霄不厌其烦地听着,看着陶碗中烈酒倒映出的皎月,就是没有喝酒。

“干了它,这酒也是我自己酿的,你若拒绝,我就告诉大长老,你旷了三天课!”王长老语气变狠起来,其实他是半开玩笑的。

“哼哼。”李云霄也不甘示弱,嘴角一抹从容道:“您说什么话,要是您告我状,那么我只好告诉大长老,你……”

“哈哈哈!”王长老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道:“我什么,你小子分明是想乱说话嘛,就是不想喝我的酒,不给你师傅面子啦?”

“嘻嘻。”他从容不变道:“按照本门一百零八条规则,你没有把剑带在身上,我要告诉大长老,啊哈!”

“你!”王长老把手缩回去,有点不高兴道:“和你开玩笑呢,何必作真,你这孩子好生无礼哦!”

说罢,他把自己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接着再拿起本来要给李云霄喝的酒,咕嘟咕嘟,一股脑全部灌进肚子里。

“王长老,您何必当真呢,我胡说的呢,我也犯了好几次规则。”

李云霄其实也是个酒蒙子,遗传父亲,父亲常常在他耳边提什么:喝酒误事啊,他素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他提起酒罐子,咕嘟咕嘟往自己嘴巴里大口灌,他光闻味道就晓得,这酒真的是王长老珍藏的,好东西,既然他诚心请客,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啪嗒,王长老手中的陶碗摔个粉碎,这小孩子的酒量怎么那么大?,王长老见他喝个不停,有些气氛,不等他把一坛美酒全部干掉,王长老不讲辈分,不讲武德,把酒罐子硬是抢过来,咕嘟咕嘟死灌进自己喉咙里,心想不能再给这孩子留一滴喝。

这酒甚好,劲也是万分的大,比什么宫廷御酒好太多,李云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沉沉睡去,而王长老也打了一番“醉拳”,随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时间流逝,过去好久,两人呼呼大睡,进入甜美的梦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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