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御空,师父没教过”

夭夭边吃边说着。

“什么!”灏衍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在享受美食的夭夭。

“师父,你不要告诉我你只会一个火术”

夭夭摇了摇头。

“不是”

灏衍目光亮了亮。

“还有契约术,还有欱,欱什么来着”

夭夭想起梦里那个能吸净世间一切污秽的术法,虽然那个术法施展起来有那么一点令人难以接受,但若是能救人至少是她愿意救的人她还是不反感的,反正绝对不能是那个黑怪物,连个形状都没有,看起来还怪恶心的,梦里她不知道被使用过几次了。

“算了您别说了,都不能穿过这条湖是吧”

“是啊”

夭夭微微点头。

灏衍眼里的亮光彻底熄灭了,他还真是拜了一个半吊子师父。

“只能游过去了”

灏衍捡了个手头朝深水扔去,试试深浅,昨天他是在浅滩洗澡的,还没去过深水。

“还行,不怎么深”

灏衍说着便欲踏进水里,夭夭却拉住了他。

“你能带着我吗?我不会游泳”

灏衍闻言一阵无语啊,他这是拜了个徒弟吧,难不成还要他教师父游泳?

“要不我御火烧木填平它吧”

说着夭夭指尖搓出火苗对准对面山林,灏衍一把拦住她。

“我说师父啊,这么美得地方咱就不要造孽了,我还是去做个木筏吧”

“等等”夭夭拉住灏衍。

“遇到问题先喊师父”

小小呼唤术,还不至于消耗掉她多少精力,夭夭指尖点向溪言蛇脑袋,正当灏衍以为这又会是什么新奇术法时,却只听夭夭喊了一句:

“灵兽,出来”

话音刚落,溪言蛇身变成一缕白烟从夭夭脖子上飘下,化作一名绝美的银袍白发男子,男子一脸茫然,似是才从梦中醒来。

灏衍目瞪口呆,这这这,夭夭姐居然把紫玄仙君称呼为灵兽!

“师父”

夭夭糯糯的声音将溪言拉回了现实,入定摒杂,澄心遣欲方才令他解了媪妖的合欢术法,相比于人族,蛇类更容易被引出繁殖欲,蛇类的神经系统构造比较简单,交配时并不会产生令其身心愉悦的多巴胺,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已。

所以一旦溪言中了合欢术被勾出繁殖欲,那么若是单纯没有成妖成仙或者成神的蛇身,他会不管对方是谁将交配进行下去,媪婆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算计溪言的。

可溪言是神,自诞生起便是神,自化形后便有了愉悦的情感,自见到夭夭后这样的情感在一天天加深,甚至除了愉悦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感受。

“师父,我飞不过去,要么现在您教我御空术,要么就带我飞过去?”

夭夭双手拽着溪言的宽袖甩来甩去,根本不像是一个为人师表的样子,在灏衍看来这完全就是在胡搅蛮缠,哪有师父正修炼着被徒弟打搅吩咐着的,而在夭夭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自己契约的灵兽为自己服务难道不该是理所应当吗。

“夭夭姐,现在学恐怕来不及吧”

灏衍对夭夭的称呼令溪言眉头皱了皱。

“可以,应该可以”

夭夭回想起来自己学御火术时也只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而已。

“那师父露一手吧”

灏衍双臂环胸眼里趣味十足,他想看看夭夭到底配不配做他的师父。

“你叫她师父”

溪言表情冷若寒霜。

“是啊,师祖,我昨天晚上拜夭夭姐为师了”

灏衍恭恭敬敬道。

“是啊师父,灏衍给我了条鸭腿,然后他说待他好也不知道哎哎哎师父”

还未等夭夭说完,溪言便提着她和灏衍瞬间飞过了宽广的湖泊。

灏衍心里骂了夭夭不止百遍,他这个师父可真会祸水东引,紫玄仙君明显很不高兴,用得着把他发的牢骚说出来嘛,不过不经师祖同意便收第三代弟子的确是不怎么尊师敬道,灏衍心里责斥了一下自己。

被落在湖泊那边的陈宝一脸懵,他就不是人了么,啊对,他的确不是人,不过还好他会游泳,只见他四条猫爪子狗爬式地顺着静湖朝东游去。

湖东的山林不似湖西那样茂密,阳光投射到林子里,基本遮不了多少光,溪言已经很久没理夭夭了,他在最前面徐徐走着,银白色长袍在斑驳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亮,白发飘飘,彰得他如画里走出的得道仙长,超凡脱俗,清冷出尘,不似真人。

“师祖真乃气度不凡啊”

灏衍的一句夸叹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啊,你才知道,师父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呢”

夭夭瞄了瞄溪言,他明明没有生气的样子,却为何不搭理她,但夭夭会说甜甜的赞美话。

果不其然,溪言的侧颜尤其好看,夭夭可以看到他在笑,虽然笑得不怎么明显。

见此夭夭也便大着胆子和溪言拉近了些距离。

“师父,小狸猫它”

听到小狸猫三字溪言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夭夭不敢说下去只得转个弯。

“小狸猫它肯定会游泳,不用管”

夭夭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尤其是猫,所以她表面上恭维着溪言心里咒骂他小心眼。

溪言把他心里酸酸的感觉归结为对夭夭不尊师越俎代庖收徒的生气,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淫欲因她而生,接吻这样的行为溪言都定义为是想吃东西而非情之所至,毕竟蛇类惯喜欢吞东西。

翻过这座山,还是山,这崇山峻岭的地方荒无人烟,应该没有恶妖作祟吧,但溪言话已出口便没有收回的道理,游历完整个东极大陆最多也就几十年的时间,和他的年龄相比似如沧海一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这还是昊钦给他的任务,翻山越岭就当见世间百态吧。

相比于冷冷清清的天界,溪言还是挺喜欢嘈杂纷扰的人间的,就比如这晌午的林子里仍不消黄鹂鸣叫,以及成双入对的鸟儿站在枝头依偎亲昵,它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伴侣,伴侣,也是他从昊钦口里得知的词儿,昊钦曾说过,他在人间有一个伴侣,也叫妻子。

溪言忽得拉上斜后方紧跟着的夭夭,与她十指相扣,好像心里莫名的空虚感只有她能填满一样,这样就是伴侣吗?溪言不知道,伴侣是什么,妻子又是什么,溪言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枝头依偎着的鸟儿,就觉得或许就是如此吧,溪言扣紧了夭夭的左手。

“师父,是不是要飞啊,你也拉上灏衍呗”

夭夭望了望后方孤零零的灏衍。

“闭嘴”

溪言额角一抽一抽得疼,只怪夭夭真煞风景。

“哦”

夭夭懦懦答道,心里责怪溪言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几人翻过数座山后到了一个不太大的村镇子上,溪言的白发和绝美容颜皆不便示人,遂又化为原身挂在夭夭脖子上当个蛇形项圈。

本想找个人家借宿一晚,奇怪的是明明是青天白日,家家户户却都房门紧闭着,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只有零星几个青壮年提着竹篮采办食材,但皆是步伐匆匆,好像不愿意在街上多待似的。

见到夭夭和灏衍两个生面孔更是惶恐得一眼也不敢多看,绕道数十米远急匆匆跑掉了。

“师父,他们怎么了,是我尾巴出来了吗?”

夭夭此时倒还算承认自己是条狐狸了,除了妖怪,夭夭也想不出还能有谁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她朝自己尾巴根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便松了口气。

“不知道,先找个人家问问”

夭夭就近找了一家,敲门敲了半晌也见一声动静,夭夭以为屋里没人便敲隔壁家的。

“有人吗?”

夭夭扯着嗓子喊道,喊了三声仍没人开门,夭夭便想去下一家。

“师父,算了,一定有什么隐情,他们在害怕,一定不会开门的”

灏衍拉住了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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