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尽量装得举止随意,如那日所见夜魔一般。
“诸位可觉一城难理?”
众妖不明此言何意,皆面面相觑。
“近日来,吾思前月,颇觉这一国之尊实在难做,不如诸位另选贤能”
溪言虽这样说着,可凌厉如刀的眼神扫过在场众妖,威压席卷旌幽台,些许小妖承受不住口吐鲜血。
半炷香过去,众妖方从溪言的绝对威压中挣脱出来,皆俯首低眉。
“主上言重,我等唯主上马首是瞻,不敢僭越”
溪言扬唇,扶稳夭夭,起身下座。
场上众妖的反应叫夭夭震惊良久,师父的能力她虽不知但也有个大致概念,一路以来不管多厉害的妖,弹指一挥间,便可使其灰飞烟灭,只是夜魔竟也是如此,在场之众无人怀疑,还是她低估了夜魔的能力。
“吾有一策,便于治国,诸位可愿听一听?”
溪言语声沉冷,又洪远,似在整个旌幽台回荡着。
“我等愿洗耳恭听”众妖答。
“城主之位轮番坐,吾意调尔等城主回都任职,换幽连城众卿代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幽连城众妖皆为随夜魔一统东陆的将士,吞并东陆所有城池后他们自然而然随夜魔入主幽连城,任月池国众职,但比之城主宝座,他们是没有实际地方的管理权的,而如今国主言明他们可以任职诸城城主之位,此举正中他们下怀,岂能不乐,然,反之,在座所有的城主自然会愤慨不满。
“主上,此举恐怕不妥,他们不熟悉各城政务,不清楚该,噗!”
虎妖忽得被一股无形力量击飞数米,喷血不止,不多久便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众妖只见座上夜魔黑色袍袖一挥,面色平静,回坐在金玉宝座上。
“诸位觉得不妥在哪里?”
溪言冷冷问道。
“我等谨遵上命”众妖齐齐俯首以答,再未有反抗者。
“好,宴席继续”溪言笑容乍朗,粉面妖姬翩翩起舞,丝竹弦乐声响遍旌幽台。
“夭夭,我接下来可能会做些为世人唾骂之事,你相信为师吗?”
溪言静静问着,靠在夭夭纤弱的肩膀上手里把玩着她的墨发。
“相信啊,反正骂的是夜魔”
场上众妖觥筹交错,无人敢窥探上座国主及其夫人。
“那夭夭可就要做好准备和为师一起担这骂名了”
“什么,唔…”还未等夭夭反应,溪言便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俯身吻住了她,高大的黑色身影将她全身包裹着,不留一丝空隙,大手在她腰间大腿上游走,激起一阵战栗感,夭夭感到不舒服,她狠劲儿推着,却根本难敌溪言的力量。
场中妖怪看到这一幕已见怪不怪,他们没有什么森严的规矩,甚至于人族无聊的羞耻心他们也觉得多余且无用,曾经作为动物的他们发情期时甚至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完成繁衍即便被别人看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们认为这是世上自然而然的事,根本不需要什么遮遮挡挡。
众妖依旧和刚才一样谈笑酒肉,举杯欢唱。
转眼间,溪言已将夭夭的衣服扒得只余里衣,露出光溜溜雪白的长腿和雪肩,被黑袍紧紧裹着,溪言松开了夭夭。
啪!
“你居然”夭夭发丝凌乱,她反感这样的事,尤其还是顶着夜魔面皮的师父。
夭夭泣不成声。
场上众妖皆背过身去。
“诸位继续”
溪言抱着不断挣扎着的夭夭瞬间飞离了旌幽台。
强大到深不可测的国主居然被夫人给打了却不还手,国主这么喜欢夫人么。
富丽堂皇的寝殿里暗沉沉的,夭夭干坐在床边静默了很久,溪言坐在桌旁背对着夭夭已经喝完一壶茶水了心里却仍七上八下的,一个昏君真难当,但他喜欢当。
“师”
“夭”
“你先说”异口同声的一句话说明此刻两人是多么得尴尬。
夭夭不是扭捏的人,直接开口:
“师父是有何计划吗?”
溪言缓舒一口气,转过身去。
“豪强肆虐,民不聊生,揭竿起义,人族方可复兴”
溪言喜欢看中年男人给他的那本人物传记,思读一月,方知其里真知妙不可言,相比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除妖大战,他想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放在妖的这一方,因为逼上梁山者,可对豺狼虎豹。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计划已久的私心。
夭夭却以为的偷梁换柱是在不知不觉间将月池国把握实权的妖族换成人族,以让人族掌握大权,届时让位,也可免了一场血雨腥风,可是师父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那师父呢,师父要在这场人族独立战争里当什么角色?”
“昏君”
溪言看向夭夭的眼神越来越露骨,引得她瑟缩战栗片刻,只觉这样的目光似曾熟悉,可此时此刻的溪言已经变回了自己白袍白发仙风道骨清冷持重的模样,为何会是这样呢?殊不知她在一步一步跌入溪言所布的弥天大网里。
“夭夭可愿当祸国妖妃”溪言缓缓起身,一步一步靠近。
他的眼神是侵略的是灼热的是有攻击性的,夭夭从未见过,便是那个茅草屋里那夜唇吻也是没有过得。
“师,师父是说和洛寒城一样演一场假戏”
夭夭感觉这样的氛围她处于劣势,溪言的目光让她感到压迫,却不似夜魔那般赤裸下流,猥琐狼急,溪言眼里隐藏着她看不清楚的愁情,可她想起身,她想离开,却在离床的瞬间,一双大手将她牢牢摁住,溪言俯身,却未有过分逾矩,夭夭被迫后仰,桃花眼碧色竖瞳直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探向她的眼底,心底。
“夭夭,你可知,假戏真不了,唯有”
溪言俯低一寸,夭夭杏眼瞪如铜铃,她嗅到了危险,如半分夜魔一样的危险。
“师,师父”夭夭颤抖着。
“唯有真戏真做”
溪言桃花眼和夭夭的杏眼平齐,他就是这样赤裸裸的眼神和她处在同一高度,同一水平,可她却感到了居高临下如倾泻瀑布般的势能,似要将她卷入其内。
当她听清溪言所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头脑乍然轰炸,真戏真做,真戏真做,真戏真做!不可能!夭夭猛然推开溪言,手足无措。
“夭夭,你觉得如何?”
溪言坐在夭夭刚刚坐的地方,面上一派闲适,仿佛真在和夭夭公事公办,讨论一个是否可以行得通的办法。
夭夭此刻心中翻江倒海,彻底拥有了这副身体的她不会不知道师父那句是什么意思,是夫妻,是假戏真做的夫妻,甚至还是如夜魔对她那般,可问及她喜欢师父那般吗?她也不知道,但她绝不会讨厌师父,可隐隐的角落处的隔应她不知从何而来,到底从何而来呢?但夭夭想不了那么多,复杂的问题想起来她会头疼,她只是迷茫。
“师父,真戏真做…可以吗?”
迷茫不知的问题她要问师父,师父是传道授业解惑者。
夭夭在问溪言,而溪言要怎么解释,他不知道什么叫可以,什么叫不可以,他没有主动害过别人,他也不知道这是害是利,只是他想说可以,因为从没有人说过不可以,即便不可以他也会让这件事可以,溪言对此有十足的坚定。
“夭夭觉得是否可以?”
溪言反问,他也希望夭夭说可以。
“师父我,…我不知道”
溪言长眉颦颦,他不喜欢这个答案。
“师父也不知道,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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