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下了马车,抬头看向庙观:“的确是按照我们的要求建造的,这才几日,进程倒是快得很。”

“一百多位工匠,日夜不息,当然快啊。”东樵子唯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庙观要刷成白色,而且神龛里供奉的是一本白玉雕刻的书,书上一个字都没有:“不过,姑娘,我们庙观里不用供奉神仙吗?”

“不用!”怀夕进了庙观,连里面也被刷成白色。

“姑娘,旁边还建了殓房。”八狗说道:“日后若是有人送尸体上山,就都先安置在殓房。”

怀夕点了点头:“山上辟出一块地,以后可以筑坟立碑。”

现在整个天凝山都是南山观的,以后埋尸就不用东躲西藏的,也是积德行善。

怀夕回来了,众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余良就驾着马车回去了,不一会又下起了雨,只是这一次,他们的房子不再四面透风,除了供奉玉书的大殿,后面还建了十来间房屋,俱是干净整洁。

张兰英腿脚轻快,领着怀夕往后院走去,因为有廊庑,所以风雨不侵:“姑娘,我已经把你的床褥子都铺好了,都是新的棉花褥子。”

进了卧房,里面的确装扮得十分温馨,床榻柔软,桌案干净,床边的小几上花瓶里还插了几株梅花。

张兰英笑嘻嘻地把被子摊开,顺着怀夕的目光看向那几株梅花:“山上的梅花开了,八狗今日去摘回来的,幸好摘了,否则这场大雨一下,花都要落了。”

怀夕转身看到张兰英忙前忙后:“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的。”张兰英眼眶一红:“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卧房,还以为一辈子只能睡在厨房呢。”

“嗯,日子总是越过越好了。”怀夕褪掉了外衫。

张兰英又去拎了热水进来,还给被子里塞了一个汤婆子:“姑娘泡泡脚,天气冷。”

“好!”

外面狂风大雨,屋子里热气腾腾,怀夕洗漱之后躺上了床,床褥柔软温暖,这人间,真不错。

此时,县衙之中,一个差役冒雨进了衙房,在门口褪去了蓑衣。

“大人!小的去瞧了,山上的南山观真的修好了。”差役上前禀告。

宋晚霁穿了一件素色的家常袍子,整个人显得温润了一些,他眉头微皱:“陈老爷让人过来换了契书?”

“是的。”差役从怀里拿出一张契书的摹本:“天凝山以后就落在南山观名下,南山观落在东樵子名下。”

宋晚霁接过契书瞧了瞧:“陈老爷的眼疾真的好了?”

“千真万确,今日有人看到陈老爷巡铺子,眼睛与常人无异。”

“这个夏怀夕......”宋晚霁把契书的摹本放到一旁:“南山观那里派人盯着一些,只要他们不肆行不轨,也不要过多的打搅。”

“是。”那差役应了一声,又犹豫了一下:“大人,前些日子,勉县清淤,从我们县招了一些人过去,一月之期已到,但是,这都好些天了,人还没有回来,不少人都来询问。”

宋晚霁眉头微皱:“勉县没有公文送过来吗?”

“没有!”

“那你派两个人过去看看,看那边的清淤结束了没。”宋晚霁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一封从京城送过来的邸报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屠门氏,隐居了几百年,这是耐不住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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