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京兆尹纪徵兴冲冲而来,怒而甩袖而去。
丞相贾钊,祖、父皆素有贤名,却隐德不仕,以耕田为业。
天宝年间,贾钊入仕。
初为临谣郡国大行治礼丞,因其严谨性格,一步步坐稳临谣相之位。
执政临谣郡国期间,因不言而临谣大治,被擢为大奉太仆。
天宝帝出游,问车中几马,贾钊数了又数,这才回道:六马。
足见其之谨小慎微。
调任京兆尹,贾钊深觉是自己办事不力之过,恐遭祸端,上书言病请辞。
帝回:任用京兆尹,是想通过治民来考察其之能力,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他的过错。
贾钊这才赴任。
后擢为御史大夫、丞相。
纵观贾钊这一路走来,一言以蔽之,谨慎且不得罪人!
所以无论是皇帝不上朝,还是宁娥眉殴打万鸿,他能不管就不管,能不问就不问。
可事实真就如此吗?
丞相府一间密室中。
“金大人,敬你。”
本该告假还乡奔丧的御史大夫金寂,赶忙举杯道:
“不敢!不敢!相爷,下官敬你!”
大奉三公:
丞相总领国政,大将军总领军务。
御史大夫行副相职权,主对包括丞相在内的百官公卿的一切行政活动进行监察。
同时也有着谏言皇帝不当之举的权限。
按理来说,赵彻连续七八日不朝,金寂此时早该跪于未央宫外,以死直谏。
可现实却是!
他在赵彻不朝的第三日,便上书言身在楚州老家的老父亲病逝,告假奔丧去了……
谁曾想!
眼下他竟身在丞相府!
且朝野上下皆知,贾钊和金寂素来不合……
贾钊一饮而尽后,捋须笑道:
“金大人此计甚妙啊!”
“陛下终于开始疲于政务了!”
“哈哈哈~~~”金寂朗笑道:
“陛下少年心性,初登大宝想要有一番作为,也实属正常。”
“可朝堂又岂是少年郎的游乐场?”
“无尽的琐事,无休止的争吵……”
“久而久之,又有哪个少年能不胜其烦呢?”
显然,这两个家伙看似面上不和,斗的死去活来,每日都在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翻天。
大到国家政令的施行,小到哪怕一句话的措辞问题。
皆有可能瞬间将朝会变成菜市场。
可实际上呢?
他们早已暗中沆瀣一气。
所谓的吵闹,无非就是为了让赵彻对朝政彻底失去兴趣罢了。
现在看来,他们的计划似乎很是成功。
毕竟!
赵彻已经开始不朝……
满酒后,金寂再度举杯,“相爷,那宁娥眉和万鸿争风吃醋一事……”
“不急!”贾钊捻须,一派智珠在握道:
“等金大人从楚州归朝,咱们再议也不迟。”
金寂愣了下,随后秒懂贾钊的意思。
无非就是让事态发展的更为严重些,他好彻底看清形势,再出手渔利。
这算是贾钊这个大奉坦坦翁的惯用伎俩了。
事实上,朝堂争吵也是如此。
贾钊几乎从不会亲自下场,而是由着太常、太仆等九卿冲锋在前……
“不过!”
“这京兆尹的人选,咱们倒是可以先商议商议!”
贾钊跟金寂碰了下杯,又是一饮而尽道。
眼下的大奉朝堂,明面上可分为四派:
丞相贾钊为首的文官派,大将军董渊为首的武将派,万太后所经营的力量。
以及‘铁骨谏臣’金寂为首的保皇派!
说是金寂为首,实则保皇派暗中却无任何的不当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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