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拂,枝叶飘摇,晨光点点。在前往余秋水宿舍的小巷里,陈虹儿和艾青青前脚后脚地走着。也许昨晚睡眠很差,都睡眼蓬松,也都提着一袋水果。她们各自出门,却在这里撞在了一起。

“青青,早知你也过来,我们刚才一块出门呵。”

“我本没想着要来,只是今天要回乡下过节了,想了想……不知他回去不?有什么要帮忙捎带的?便过来……问问。”

陈虹儿笑着,落落大方。艾青青脸有点红,这条林荫小巷又是如此寂静,寂静到她脸上发烫所绽放出来的声响,兴许陈虹儿都听到了。她赶紧转移话题,请教一些读夜大时学习古文遇到的难题,陈虹儿大学课程还没开始上,但《古文观止》在高中时已熟读过半,古文功底甚厚,解答夜大学生的古文疑惑自是小菜一碟。艾青青道:“虹姐,你比我厉害太多了呀。”陈虹儿笑道:“有吗?你都大二了,比我厉害。”

二人说着、笑着,一路走去。待到了楼下,对视一眼,皆会意,蹑手蹑脚走上去,伏在窗边。古乐悠扬,袅袅飘荡。余秋水正伏案码字,样子一如往常俊朗、意气,没有一丝半点昨日醉酒的痕迹,他聚精会神,手上偶尔略作停顿,浅浅皱着眉头,也不知是忧虑小说中人物的命运,还是写作遇到了拦路虎。两位小女生,就倚在窗边静静看着,样子是那样陶醉,余秋水也一点不察。良久,陈虹儿和艾青青回过神来,对望一眼,脸皆倏地一红,目光慌慌弹开,外加两串长长轻咳。

余秋水察觉,见是两位小妺,招呼道:“你们在干什么呢?进来呵。”艾青青脸红红、头低低,目光躲闪,口中还在咳着。陈虹儿笑道:“我们在明察暗访,看你有没有在做一些什么坏事呢。”

进得屋来,艾青青取出水果拿去洗,陈虹儿取出盅冰冻的鲍鱼汤,朝余秋水道:“昨晚吃剩的,倒掉可惜,干脆拿来给你吃算了。”艾青青听见,心道昨晚哪有剩下鲍鱼汤,分明是刚炖好她就截留下来了。

水果洗了,汤也加热煮开了,自家里,余秋水也不客气,好一顿吃喝,罢了抹抹嘴,意犹未尽:“水果好吃,汤更好喝,不过,好像过于隆重一点了吧?”样子有一点要死得明明白白的意思。陈虹儿道:“水果呢,给你解酒,鲍鱼汤是补身子。”余秋水愕然:“我喝醉酒,你们怎么知道?”

天哪!陈虹儿跟艾青青你眼望我眼,知道他昨天醉得一塌糊涂,不承想竟然一塌糊涂到这样的程度。陈虹儿眨眨眼,问:“你昨天喝醉酒,是自己走了回来?”余秋水笑:“不是走回来,难不成是飞回来?”陈虹儿和艾青青大笑,前俯后仰,差点摔倒了。

“难不成是你们送了我回来?”余秋水努力回想,还是一脸茫然,索性不去想了,拨拨头发,轻咳两声道,“醉酒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平常的。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遇到伤心烦恼事,你们可以哭,可以靠在妈妈身上,扑在男朋友怀里,我们男生呢?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醉酒,是发泄,是清扫,这就跟你们女生的……月经……一样,一月一次,有点痛,却将体内糟粕都带走了。”

余秋水这样打比喻,虽是精辟,却也觉着脸有一点红,陈虹儿跟艾青青脸更是红了个通透,屋内顿时一片干咳声。幸而有大堆水果,嚼水果的声响,其实也清脆无比,就跟水果本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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