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船夫,林木、陆秀夫上了张世杰的坐船。这是一艘500料的军舰,船身还算完好,但是甲板、船舷上密密麻麻的烧痕,显示了它曾经经历过的苦战。船沿着海岸线一路西行,时不时能看到破碎的、焦黑的船只残骸。

这里离战场已经很远了,眼前的残骸多是顺着海流飘过来的,倒是还没有看到尸体。这让林木松了一口气,毕竟作为一个和平时代过来的人,他不敢确定面对大量尸体时自己会变成啥样。船一路回到翔龙,也就是赵昺登基的地方。

岛上已经聚满了从崖山退回来的残兵败将,以及大量民夫,都是青壮。看样子,在林木穿越的那一刻,历史的发展也稍微偏转了一些。据史书记载,陆秀夫背赵昺投海之后,有10万军民跳海殉国,如今看来,这十万人应该没有殉国,而是大部分突围了出来,重新在这里聚集。

“看来这鬼老天还是没有把事情做绝,给哥们稍微开了那么1纳米的挂。”林木喃喃自语。要是没这10多万人,林木真的要学朱八八开局一个碗了。

回到简陋的“皇宫”时间已过正午。简单吃过午饭,林木喊来陆秀夫跟张世杰,要他们带着自己去探望将士。张世杰说:“官家,我军新败,人心不稳,且难保有草原人细作混杂其中,此时巡营,恐难保官家周全。”

“无妨,将军难道忘了,朕得仙人护佑,死而复生,岂是区区细作能伤?”林木一有机会就提起自己与仙人的关系,就是希望通过不断的重复,强化大家对自己神仙护佑的印象。没办法,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和足够的成就前,他只能靠这些歪门邪道保持自己的神秘性,并获得一些权威。

张世杰见此也没再劝说,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皇上驾到”,虽然落魄,但是最基本的排场还是有的,随行的太监,临时拼凑的盔甲不齐的武士,稀稀拉拉的文武,草台归草台,班子还是有的。

所到之处,军士、民夫纷纷跪倒,引起了小小的混乱。林木四下望去,大多数人都衣衫不整,身上到处都是战火留下的痕迹。他们都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虽然都口呼万岁,声音却杂乱、虚弱,机械。林木叫大家都起身,不用跪拜,这才看清周围人的脸。那脸上有恐惧,有绝望,有麻木,有迷茫,就是没有一点战意。屡战屡败,一路溃逃,这支军队已经失去战斗的基本能力,没有一哄而散,最大的可能就是对草原军屠刀的恐惧吧。

找了块大石,林木站了上去,等周围慢慢安静下来,他向着众人深施一礼,清了清嗓子,说道:“众将士辛苦了,大家面对虎狼之敌,誓死不降,奋勇冲杀,朕都看在眼里,万分感激。正是有这等忠义之士,我大宋才得以延续至今。今日朕想跟大家说几句,大宋将亡,非尔等将士之失,更非百姓之过。大宋有今日之困,罪在庙堂,罪在君王。君王昏聩,有能臣而不能从,得良将而不能用,官员倾轧而不能控,横征暴敛而不能止,如此种种,方使元人做大,江山沉沦,朕深感痛心。”

说到这里,林木又深施一礼。林木的举动惊呆了周围的官员,一方面是因为皇帝的言语,见过皇帝下罪己诏的,没见过皇帝替自己的前辈祖宗下罪己诏的,而且这个这又施礼又道歉的行为,完全乱了规矩礼法啊。

“官家不可如此,乱了礼法,臣等万死啊!”大臣们又跪倒一片。

“众卿平身”,林木此刻心里慌的一批,哥们儿也是第一次做皇帝啊,只是想收买一下人心而已,懂啥礼法啊。不过想想自己的处境以及仙人点化的人设,他也就坦然了,反正现在哥们儿玩的越出格,越不合常规,反而越能证明自己不再是那个小屁孩了,对自己反而是有利的。

“朕虽年幼,亦深感众将士之忠勇,奈何草原军势大,非我军能一鼓而胜之。我军应当暂避其锋芒,借地利之便,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弃地而走,灵活多变使其军疲于奔命。待其锐气尽失,我军倾巢而出,焉能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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