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周拟把贺川的尸体拖到了高一三班。
“被发现在教室里上吊,还挂在电风扇上,真有意思。”周拟啧啧嘴,观察起教室中央天花板上唯一一个带着扇叶的风扇,非常老式的一款,估计有了空调之后就退休了。
怎么可能啊,这无非是拿来恶心玩家用的,先不说风扇的承重是多少,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想出来把自己挂在老风扇上这种操作的?
如果程亦然还在,这活铁定轮不到他,可惜命不由人,该动手还是要动手。
周拟把尸体拖到正对着电风扇的地面上。
仿佛命运之中对合的齿轮,却也不用他主动动手,只听叮的一声,老旧的风扇居然自己启动了。
嘎……嘎……薄荷绿的扇叶一转一转,动作异常缓慢,像步履蹒跚的老人,松动的叶片随时都会掉下来削掉路过人的脑袋。
地上贺川的尸体已浑然不见,重新出现在空中,莫名出现的绳子正好系着脖子与一条扇叶的连接处。
风扇来来回回地摆圈,贺川的尸体也像悠悠球一样在空中摆来摆去,风扇的速度慢慢加快,他也加大幅度地飘摆着。
太难闻了,周拟捂着鼻子,高一三班的门被这尸风开了个角,门朝里开,淌进一道月光。
吹了又关,吹了又开,就像贺川自己在开门一样。
速度越转越快,眼花缭乱之间戛然而止,风扇停下了转动,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贺川的尸体也早已不翼而飞。
“离谱。”周拟的锐评紧随而来,“……下辈子别这么玩了。”
……
宿舍楼那端,想要找到钥匙的方思奇无奈地瘫坐在地上。
“害……啊啊啊,累死我了!”
方思奇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压住自己跑到反胃的欲望。
就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林秩然在宿舍楼里穿梭了百八十趟,一个一个房门地敲,结果一无所获。
“我不玩了……破大冒险……”方思奇体力几近透支,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
就像两个极端,林秩然还活分地在一旁伸懒腰,似乎这点跑步对他来说算不上一根毛。
“找不到……找不到啊……你不是说知道在谁手里吗?为什么还要一个个翻?”
“小爷也没想到,你体力有这么弱啊!”林秩然环手靠在脑后,倚着墙喃喃,“做个热身嘛,不好意思了哥们。”
“待会儿就是爷带你见证奇迹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眨眼睛。”
“啥?”方思奇莫名其妙,“找钥匙还见证奇迹了?”
“嘿嘿,热身也做了,那我就直说了。”林秩然狡黠地嘿嘿一笑,“一会儿你就记住,拿了钥匙撒丫子跑,千万别带停的。”
“停了就咋?”
“停了就死。”
“结巴警官跟赖皮蛇讲相声得费多大劲啊,你可别辜负他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万一等那老赖把警官KO了……”林秩然站好,装模作样地用手架在脖子上比作刀状。
“小爷可没脑子跟他斗哦。”
“你说的是,那钥匙在拟哥手上?!”方思奇抓住了重点。
“他可不是你的拟哥,”林秩然回忆道,“一顶一的坏啊……才说了两句就让结巴跪了。”
“严重没跪过吧……”方思奇也跟着陷入了思考,“他不是因为拟哥利用他燎了把火然后生气了?”
“是吗,看来是我记错咯。”林秩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就这么跟你说吧,其实钥匙不是钥匙。”林秩然卖了个官司,“你猜猜是什么?”
“有钥匙功能的某种东西吧。”方思奇回答。
“bingo,厉害!”林秩然接话速度了得,“你猜怎么着,这东西一开始就直勾勾地被系统送进赖皮蛇手里,打开唰啦唰啦地响,又密密麻麻的。”
“你别老说赖皮蛇了!害得我老觉得你说的像一堆蛇在捣鼓。”
“咳咳,答案是日记啦,这都猜不出来。”林秩然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他手里还就真有一本日记,我偷偷看了看,名字写的是周难壹。”
“周难壹是他的身份啊。”
“对啊,可惜小爷我忍了一手,当时没去偷,想想也怪后悔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钥匙?”
“这个嘛也很简单,因为爷跟他住同宿,曾经偷偷蔑见过,赖…,他在日记反面写了很多东西。”
“有几个关键字我还有点印象,比如,怪物……神经麻痹……”
“不是吧,你们那个拟哥还喜欢搞生化研究啊。”方思奇吐槽,“要是他把我俩抓走当小白鼠怎么办啊?”
“哎哟,你别说还真没准。”林秩然说,“所以才让你小心点,保不齐他往宿舍里塞什么奇怪的怪物。”
……
每间宿舍的门都一如既往紧闭着,夜晚衬托着它的荒凉,不同于正常高中明亮的氛围,更像是一座死楼。
林秩然带着方思奇走到门口,他们宿舍的门与别处无异,死死地关着,没有一点动静。
就像平静的海面。
深呼吸倒数三个数,林秩然冲方思奇挤了眼色,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林秩然负责开门,如有不对,怪物就由他来引开,方思奇负责立刻往里钻。
“三……”
“二……”
“一点五……”
“别闹了!”方思奇紧张地搓手。
“一……”
林秩然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砰得一声巨响,伴着他开门的动静,一股奇怪的白雾像找到发泄口一样炸出,源源不断地外泄,很快爬满了整个走廊。
“咳咳咳咳咳咳……我靠!”林秩然被呛了一口闷,止不住咳嗽。
方思奇摆弄着手臂挥舞周围的雾气:“这啥?!你快引啊!”
“我特么怎么引雾啊!!!”林秩然无奈地咆哮,一把将方思奇推进门里。
“憋着点!”
方思奇捂住口鼻,凭全劲弯腰钻了进去,宿舍里的雾比他想的要多的多,更像是吹到极限就要爆炸的气球。
“我操!!!!”
门外林秩然第一次大声骂了粗,又赶紧憋住了声音:“左边,靠左边最里面的那架床!”林秩然在尽量小声又能让方思奇听见的范围内催促到,“他妈的,吓死小爷了,走廊里真有个东西!”
“唔唔唔唔唔!(什么东西啊!)”屋内的方思奇回应。
“那……那是个吊着走的人!!!”
一个人影在拐角处露出右半段身子,双脚浮空,走起路来一飘一飘。
林秩然一口气蹲下身子,还好身边有许多许多雾,对方暂时看不见自己。
也正是视角的问题,林秩然得以看清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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