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欢严辞拒绝了灵羽,夜深露重,她如今身体未好,不可再吹风受寒。
而后,她一人出了房间,经过回廊,穿过月门,步入花园,途径一方池塘时,停下了脚步。
池水盈盈,反射着柔和的月光,池底的鹅卵石透出清幽光泽,柳枝轻拂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坐于柳树旁,怔怔凝视水中月色,思绪飘远。
她想起儿时第一次见孟怀月的场景,五岁时,父亲将她带入宫中,对她说,定要好好陪伴五公主读书,好好照顾她,万事皆以她为先。
她做得很好……吧,孟怀月与其他皇子大打出手时,爬树摘果子摔伤时,拉着她不去宫学时,嗯……她都在一旁哭得粉泪盈盈。
孟怀月才是做的很好很好,其他皇子欺负她,言她攀附公主时,孟怀月便会替她出头,将人狠狠揍一顿。
为了摘那最大的果子给她尝尝,将腿摔折了,却仍旧安慰她不关她的事,让她不要自责。
将人带离宫学只为让她不要过于沉闷,偶尔也放松下心绪,不要对她过于小心翼翼。
她言明,她们是很好的朋友。
自此之后,两人情若姊妹,虽一静一动,却无比契合。静冷如霜的她,却常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孟怀月一人,这一注视,便是十几年。
直到,孟怀月有了心上人,如今,也要成婚了。
她又想到灵羽,起初见她只觉是轻浮之人,却也不甚在意。
后来,她的历练,她的见闻,令她对她有了一些改观,觉得她也是不错之人。
再后来,灵羽不由分说对她的强迫,使得她有些惧怕,有些厌恶。
直至,她为她挡刀,摔下马去,护她安危,满心满意好似都只是为她,她封闭的心慢慢地敞开了一道缝隙。
直至,灵羽吻了她。
莫名逼迫的吻,莫名温柔的吻,受伤委屈时的吻,高烧昏迷时的吻。
一种既陌生而又心悸的感觉。
她从未如此离经叛道,这与她从小习的礼仪修养,背道而驰。
不同于她心中对孟怀月的感受,她只愿孟怀月能日日开心便好,她与孟怀月亲近,很自然很舒心。
可如今,她想到灵羽,会莫名的羞赧不已,灵羽靠近她时,她会不自觉红了脸颊,灵羽吻她时,她会莫名的内心慌乱不堪。
这,便是喜欢吗……
“忆欢在想什么呢?”灵羽的突然出现,将沈忆欢混乱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
她微微抬眸,寻声而望,瞧见灵羽远远地站在池塘边,双手背于身后,眼眸明亮如星,温柔浅笑,灿烂至极。
她看着远处那人,莫名的心跳加快,红了脸。
只片刻间,她又想到灵羽还病着,她缓缓起身走至灵羽身旁,秀眉微蹙,带着一丝不悦,却又下意识地放软了声音,“怎得出来了?大夫今日还嘱咐不能再受寒,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看样子,药也不需要吃了。”
虽为责备,却仍是将她的手轻轻牵起,往前走着,她想,得赶快回屋才是,穿的如此单薄,又要冻着了。
灵羽只觉被牵住的手好温暖,暖到了她的心底。
她默不作声,极其配合的跟在沈忆欢身侧走着。
沈忆欢出了她的房门后不久,她便跟上去了,她不放心她一人,然,实在是她有些多虑,这可是沈忆欢的家,从小生活的家,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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