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地到了酒店,尹漱说了谢谢,就要下车。

孟引桢眼疾手快,锁了车门,开口:“你就不问问我叫什么?”

尹漱下意识转头,却直直跌进他那双多情的眸子里,标准的丹凤眼,充满了神秘儒雅的东方情调。

不笑时就像刚刚一样,深邃难以捉摸,而此时是笑着的,就陡生出一股无法名状的温情。

尹漱只好顺着他,“您贵姓?”

“孟,孟引桢,引人入胜的引,维周之桢的桢。你呢?”孟引桢一本正经地讲着,像是在自我介绍的大一新生。

尹漱暗自记下,脑海里浮现出了他的名字。

还好自己在父亲的鞭笞下,熟读《诗经》,不然还得文盲一般地问一句:维周之桢是……

他这么真诚,尹漱不好再沉默,但做不到像他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便掏出自己的学生卡递过去。

“北城大学,尹漱……”孟引桢喃喃自语着,低沉的嗓音颗粒感十足,散落在车厢内。

他拿卡片的姿势,和香港警匪片里,阿sir出示证件时的如出一辙。

修长的手指捏住一角,讲不出的贵气。

“我可以走了吗?”尹漱没想到自己对着这么一个极品男人竟会有一丝不耐烦。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男人,于自己,是一光年以外的平行线,说萍水相逢都有点夸大其词了。

她心如止水。

可孟引桢却毫无反应,还在看她的学生卡,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尹漱懒得和他再纠缠,解了安全带,要从打开的车窗翻出去。

至于学生卡,她先挂失再花20元补办一下就行,不是什么难事。

孟引桢见她是这样一种好胜倨傲的性子,心里的欢欣就如涟漪般越扩越大。

于是他把学生卡收进西裤口袋里,就扶着方向盘,撑着下巴,眼睁睁看尹漱如一尾鱼儿一样,灵活地从车窗里钻了出去。

和逃生一样。

门童看着这诡异又逗趣的一幕,心想这又是哪家的小夫妻明争暗秀呢?

毕竟车里的男人笑得一脸宠溺,连酒窝都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

尹漱费了大劲就为躲开孟引桢,哪知他人就在隔壁的包厢,两间包厢是打通的,一大一小,她和他都面朝北坐在同一水平线上,使得他一扭头就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她只好埋头认真吃饭。但那道灼热强势的视线始终如影随形。

尹漱把跟前的几道菜都浅尝了一筷子,惹得身旁那个刚刚提问的男生问:“你是饿了吗?”

“不是……”尹漱讪讪地笑了笑,却望着上菜口,开始期待起下一道菜。

她不是饿,吃饭于她来说像是一场表演,不在于吃而是看。

不巧的是,刚上的苏式荷花酥似乎很受欢迎,转到她这里就空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端起茶杯抿了几口,青葱似的手指搭在杯壁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身旁的男生赶紧殷勤地把自己的那个夹给了尹漱,在尹漱看来这举动实在是逾距过头,赶紧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吃吧。”

紧接着,她就听见隔壁包厢里传来“服务员”三个字,依旧是孟引桢那副不着调的磁性嗓音。

酥得要让人拿不稳筷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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