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尹漱一直没回消息,孟引桢就知道问题不妙,他把饭局推了,去疗养院找她。
疗养院门口一整排的停车位里,就一辆车停着。
先前那辆水泥灰的帕梅被撞坏了,孟引桢嫌修好再给她不是很好,又重新订了一辆一模一样的。
如今就停在车位里,新的车牌号还是她的生日,实在是好认。
隔着几个车位,孟引桢发现她竟然没关车门。
不远不近的距离间,似乎已能窥见她黯然神伤的内心。
他一下子有些慌张地绕到主驾,他承认刚刚自己的脑子里划过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好在有惊无险,她只是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中控台和副驾上扔了好多纸巾,应该是哭了。
孟引桢没喊醒她,轻手轻脚地到副驾把这些纸巾一个一个收拾干净,就重又回到主驾,就那么站着,替她挡着冷风。
她不关车门,大概是嫌密闭空间太过压抑了。
本就伤心再把自己关在一个铁罐子里,确实难受。
孟引桢隐约能猜到尹漱伤心的原因。
司梦玉清醒时和他闲聊,总是爱说尹漱这个女儿的不好,小时候成绩比不过人家,长大了也总一副冷冷的样子,不会说话,不会来事,不讨喜。
可能今天直接当着尹漱的面说了吧。
孟引桢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司梦玉会这么地贬低尹漱,仿佛有种经年的耿耿于怀,一直无法排解一样。
她恨的难道不应该是她自己的丈夫吗?干出那样的事。
他今天不阻止尹漱去见司梦玉,是考虑到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不该过早地就强迫尹漱在他和母亲中二选一,毕竟是母亲。
可现在看来,是该把她从这段不健康的母女关系剥离出来了。
*
尹漱做了个梦,梦里母亲好像又“不小心”往她身上泼了杯热水,她急切地去寻找可以降温的东西,迷蒙间抱住了孟引桢的腰。
他大衣上浸染了十足的寒意,尹漱舒服地摸了又摸,叹了口气,是终于得救的意思。
孟引桢低头问:“汐汐,醒了吗?”
尹漱头在他腰间蹭了又蹭,才抬头,眼睛红红的,“对不起啊,撒了个谎……”
尹漱下车,想让孟引桢来开,她情绪不稳,开车不安全。
孟引桢一把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你没事就好……”
路灯拉长两人的影子,渐渐地,寒风凛冽,卷来了细雪。
“孟引桢,你爱我吗?”
尹漱隔着薄薄的雪问。
“我爱你……”孟引桢吻了吻她的额头。
尹漱放下心来,抓住了这唯一的浮木。
只要你说你爱我。
*
回去,两人简单吃了晚饭。
孟引桢拆了新年礼物,问:“怎么想起送我香水了?”
“店员忽悠我,说是这个香水男人喷了,能散发出无花果的奶香味……那我不得买来试试……”
孟引桢笑了笑,立马给自己来了几下,然后凑到尹漱跟前,“有奶香味吗?”
尹漱贴着他的脖子闻了闻,“还没有,你得一天三次地喷,这样哪天我从国外回来,可以突击检查你,有别的香水味,你就死定了……”
“遵命……”
可能这就是同位素标记法在爱情中的运用吧。
尹漱被打起横抱。
现在饭也吃了,俏皮话也说了,就只剩那件事了。
想着她今天心情的起伏,孟引桢的节奏就放得很慢。
许久之后温度猛地升高,尹漱水淋淋地被捞到了孟引桢的怀里。
他的体温更高,尹漱不耐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她现在差一点就要灰飞烟灭,不想和任何危险因素接触。
孟引桢偏还撑起身子,一手拵着她的脸颊,一手抚着她汗涔涔的额头,珍惜地吻她。
尹漱不解风情,来了一句:“你压到我头发了……”
“你不止一次这样了……”
孟引桢连连道歉,保证下次一定会注意。
这确实是他疏忽了,毕竟再温柔的人在床-上也会有失分寸。
后来两人就这件事讨论了半天,孟引桢提议:“我帮你编个麻花辫吧……”
“你还会这个?”
“试试?”
当孟引桢桢真找了小皮筋,开始上手时,尹漱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单纯的编辫子,而是另一种床笫间的情趣。
以后一编辫子,代表着什么,根本无需多言。
发丝喻情丝,她可能一辈子都要在他掌心沉沦了吧。
自然,尹漱天真烂漫又带着一丝妩媚的双麻花辫模样,也留在了孟引桢的私密相册中。
他有一间暗房,闲的时候可以在里面窝一天,把他所钟情的尹漱的样子全都一一洗出来。
不过这是极私人的东西,全都锁在了一个复杂的保险箱里,连尹漱都不知道密码。
*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了,晚上就是年夜饭,尹漱还是有点紧张,孟引桢宽慰她,说到时爷爷也会去,他已经安排人去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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