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并没有去卫生间清理,而是拿过桌上的纸巾,捂住了鼻子,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温热的血流从鼻腔落到人中,直到下巴,但巧的是孟引桢和闻樵同时伸出手帮她接。

流鼻血这事不是吞一颗药就能解决的,只能等这股劲过去。

尹漱摆摆手,还是无奈地出去了,孟引桢一手揽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说:“乖,不要仰头,这样更严重……”

“可是……都流到嘴里了……”

两人一来一回地说着,这晚经历的这么多事,仿佛都不影响他们保持情绪的稳定。

闻樵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正对面的是那个“热心肠”,此人看上了闻樵的颜值,和他搭话:“帅哥,你的美瞳哪里买的?有链接吗?”

美瞳?链接?似乎都不是闻樵生活范围内的东西,他根本无可奉告,警察敲了敲桌面,叹了口气,说:“你上学时候听讲就不行吧?没听前面我说他是意大利国籍吗?”

热心肠玩着自己的头发,说:“我上学时要是听讲好,就不可能出现在派出所了……我就一中专生……”

“不管你是什么生,你咬伤了别人,要赔医药费的……”

“找周凯航要呗,不行,就找他女朋友……我反正一分钱没有……”

坐在一旁的乔乔,面如死灰,她从来都没有学历歧视,但当得知自己被这样的人比下去后,就觉得自己是个极其可笑的小丑。

她也不知刚才是怎么了,把埋在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话讲了出来,或许是因为那个荒唐的想法———周凯航有了案底,就再也没资格瞧不起她了,那他们这段感情就可以继续一瘸一拐地走下去,而尹漱,乔乔觉得她们渐行渐远是必然的,不是一个阶层了,尹漱已经到了塔尖,而她连塔还没攀上去,怎么可能再以朋友相称?如果她是尹漱,估计早就和自己这样的朋友进行切割了,体面地说再见没什么不好,可偏偏是这样……

但不管怎么说,乔乔的心里彻底没了负担,她想她再也不用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对比着尹漱和自己的差距,然后唉声叹气,并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尽量让自己在与尹漱见面时,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她再也不用这么累了。

尹漱很快回来,警察已经聊完出去了,此时调解室里就尹漱,孟引桢,乔乔和闻樵。

尹漱脸上还沾着些水珠,她颇为平静,毕竟处理各种关系也是人生中的重要课题。

她坚定地望向乔乔,说:“我十分清楚地记得,在我抑郁的那几年里,每天都有一个想法在脑子里打转,就是为什么别人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得到快乐,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偏偏我就不行,乔乔……我接受也理解你这么说,因为每一个人随着年纪增长都不再是一张白纸,人至察则无徒,把阴暗面展现出来没什么,或许你当时伤到了我,但如果这么做令你放松,我愿意……这是我对我们六年友谊的态度……”

“至于你说的掏钱摆平,我也接受,你报价吧……”

闻樵听尹漱这么说,不乐意了,“什么意思?我这个白挨一刀的一分钱没有,这个吃里扒外的反倒有,什么意思呀?我的三观出问题了?”

他一手搁在桌子上,转着笔,大义凛然地仿佛正义的化身。

孟引桢:“闻樵,有空多读点书吧……孙子兵法就不错……”

乔乔听见了孟引桢的话,嗤笑一声说:“有钱人最擅长地就是拿钱试探别人,挺好的,我不是酸腐的文人,没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思想境界,我选钱……”

孟引桢没说话,他不会插手尹漱的决定,这是乔乔这件事教会他的,朋友又怎样,夫妻又怎样,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

尹漱得了答案,没说话,只注视着乔乔,不再觉得她陌生,取而代之的是无感,那就这样吧……

光明正大地割席断义,总好过背后的各种小动作。

……

这一天尹漱累极了,孟引桢也是,两人天快亮了,才洗漱好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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