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场暴风骤雨之后,浑浊的梓辛河水,沿着河沿越爬越高,河堤上,挤满了蠕动着的“蛇虫鼠蚁”,令人胆寒发竖,毛骨悚然。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又有一股强台风在浙江沿海登陆,横扫长江中下流后,到达里下河地区。

这股强台风,到达里下河地区后,虽然强度逐渐减弱为热带低压,然而却在这里的上空停滞不前了,且强度久久不减……两三天的降雨量,打破了当地降水的历史记录。

素有锅底洼之称的里下河地区,拉响了抗洪救灾的紧急警报!

从今年夏天降雨开始,史小明就没闲落过。

由于水流湍急,每天上游都会飘来很多飘浮物,尤其以树枝、杂草和垃圾袋为多,这些东西飘浮到珍珠养殖场,被竹桩阻挡后,就会在珍珠养殖场边聚集在一起。

这些垃圾会越积越多,越积越厚后,在大风大浪的推动下,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每隔一两小时,史小明就得穿上雨衣雨裤,划船到养殖场捞取杂物,清理养殖场水面环境。

“1、2、3、4、5、6……”

这天清理完毕,史小明都站在船头,全神贯注地数着竹桩,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王林夕划着小船慢慢靠近,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你在做什么?”王林夕轻柔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数钱。”

史小明头也不抬,脸上洋溢着憧憬的笑容。

“数钱?”王林夕有些疑惑。

“是的,我每次来这里干活结束,都要数一数竹桩,而且,越数越开心。”

“为什么开心?”

“因为在我眼里,这些竹桩,就是一叠叠几千上万的钞票。”史小明的目光中充满了热切与期待。

“嘿嘿,你成了钱疯子了。”王林夕打趣道。

“难道不是吗?”史小明反问道,眼神坚定地看向王林夕。

“难道不是什么?”王林夕假装不懂,笑着也反问道,“难道不是你成了钱疯子,还是难道竹桩不是一叠叠钱?”

“是后者,一根根竹桩,就是一叠叠钱。”史小明兴奋地比划着。

“怎么解释?”王林夕好奇地追问。

“我们平均十多个种蚌,就需要打一根竹桩,按十个算,我们一共在这养殖场打了六百多根,养殖了八千多只彩色珍珠……”

“两三年后,每个8—10 mm以上的彩色珠子市场最低价 500元,你算算,我们能卖多少钱?”史小明越说越激动。

“四十多万。”王林夕想也没想,快速回答道。

“四十多万?”史小明吃惊地叫起来,“你重新算一下。”

“是四十多万啊。”王林夕再次强调道。

“是四十多万后面,少了一个零。”史小明提高了音量。

“你是说四百万?”王林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难道不是吗?”史小明得意地笑了,反问道。

“哇噻,那我们俩人,不都成了百万富翁了吗?”王林夕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是,不是。”史小明摇摇头,“我是百万富翁不假,而你不是。”

“为什么?”王林夕一脸疑惑。

“你是百万富婆啊,哈哈哈。”史小明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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