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会仔细些。”

楚岑微微喘着气,手下动作不停。

见凤遇慈在他手中颤栗不止,他十分满意。

一个吻落在她眼下的朱砂痣上,楚岑挺身,“圣上,你之前说的,奴才会去办。”

疯就疯吧。

他也不是没疯过。

要对抗摄政王很难,但他会处理好一切。

一滴雨打在翠绿的树叶上,单薄的叶片微微晃动,而后便是两滴、三滴。

淅淅沥沥的雨声渐大,注定有人夜不成眠。

夜雨料峭,摄政王府内院里却温暖如春。

凤璟燑躺在榻上,双眼紧闭,身陷梦魇。

他梦见凤遇慈穿着一身浅粉色锦绣及地裙,梳着望仙髻,轻点脂粉,灵动又娇俏。

凤遇慈站在海棠树下,手中捏着一支花枝,旋即转头看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皇叔,你快来。”

他站在廊下一动不动,凤遇慈久等不见他,有些疑惑,复提着裙摆一步步跑向他,“皇叔,你在想什么?”

“海棠花开了,你给我簪上好不好?”

凤璟燑喉头滚了滚,接过她递来的花枝,“你……”

不怕他了吗?

她分明从未对自己如此笑过。

见他始终没有动作,只握着海棠花一语不发。凤遇慈轻轻叹了口气,颇为大胆地抬手掐住他的脸,“皇叔,你今日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也不知道。

他也想问为何自己好好的大侄儿突然就成了女子。

凤璟燑脑海骤然响起凤遇慈的声音,“你就踹吧,踹死我!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踹死!”

他猛地从榻上惊醒,半撑着身子坐起。

凤璟燑一颗心脏狂跳不止,他紧紧盯着塌边烛火,目光却渐渐飘远。

怎么会梦到凤遇慈。

自他听见她与楚岑的对话后,便撬开了宋嬷嬷的口。

方得知凤遇慈根本不是他皇兄的亲生孩子。

十八年前她的母妃有孕,但太医说极有可能是个女儿,她便从宫外买了一个男婴。

但那男婴急症而死,卖家隐瞒了消息,将凤遇慈送进了宫。

等她和宋嬷嬷发现时,已然来不及了。

十三皇子的性别已经报了上去,做不了更改,凤遇慈便一直被当皇子养大。

奈何她的母妃不争气,即使有‘十三皇子’傍身,也没能躲过进冷宫的命运。

这一待,便待到香消玉殒。

凤璟燑撑着额头,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说来当真好笑,他想要一个傀儡皇帝,亲手将凤遇慈送上皇位。

最后却发现,凤遇慈不是男儿身,甚至不是皇家血脉。

他不该一时心软的。

凤璟燑幽幽吐出一口浊气,再也没了睡意,睁眼到天明。

凤遇慈睡得晚,早上还要早早去上朝,眼底的青黛怎么也遮不住。

御座太硬,她腰疼,坐得久了便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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