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楼有十几米高,斗拱交错,原本艳丽的颜色被岁月侵蚀的早已斑驳。门楼后是一片宽敞的平地,却未见房屋,只见几扇房门开在土黄色的崖壁之上。

黄乙古原面积广阔,地形复杂,风土人情也各不相同。俗话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此地名为梁丘,距离西凉都有上千里,更别说万里之外的上京城了。梁丘因天干物燥,风沙又大,所以人们都在崖壁上挖穴而居。洞穴内冬暖夏凉,别具一番风情。

只是梁丘地处偏远,环境艰苦,如果不是这里有矿脉,天衍宗才不会在此派驻人手。

“怎会是这样?”同行的外门弟子中传来低低哀嚎,声音里夹杂着失望。有人住高楼,有人傍土生,上京城的公子哥可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长住,自然也就没有了平日里游山玩水的雅兴。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棕衣男子当场甩了脸子,不干了,“不然我就上报家族,我回上京。”

“谁啊,才刚到,就要跑了,这就是上京城的精英子弟?”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崖壁上的门无风自开,静静地等着众人走进去。

“走吧,不要冲动。”蓝执事看着那个棕衣男子道,“你若现在回去,此生再难入天衍宗。”

“啊?”棕衣男子脸上红白交替,挣扎了许久,才语带不甘地点点头,走进那扇上了年头、露出木头纹理的门。

洞穴内昏暗而宽敞,一行人站进去,并不觉得拥挤。墙壁上挂着几个火把。中间靠墙的地方有张长案,案上有烛火。案边一个花白山羊胡的执事正拿着一卷书册看,身上的白色执事袍早已穿成了灰色。

“来了啊。”他从书卷后探出头来,看着人都进来的差不多了,把书卷往长案上一放,溅起一层细密的灰尘。

“苏长老,这是此次的外门弟子,就交于您管理了。”蓝执事走到他面前恭敬作揖。

苏长老本名苏幕,属天衍宗炼丹一脉,修为到达“精萃”(筑基)后再无寸进,眼看寿限将至,他又厌倦了天衍宗的尔虞我诈,索性申请到下面度过余生,说不定还能觅得一丝机缘,从而突破进阶。此人素来正直,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被下派到最艰苦的梁丘。

“这就是宗里派来的人?”苏长老脸上褶子抖动,抬眼瞧了瞧面前众人。

时习之本站在众人之后,闻声后往前挤了挤,不想却跟苏长老的眼神对个正着。

“嗯?这怎么还有后生娃?还是哪家长老的公子跟着来玩的?”苏长老看到时习之后一愣,随即看向蓝执事,“先说好,我可不会特殊关照哈。”

“苏长老,不是您想的那样”蓝执事走到他跟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苏长老越听表情越严肃,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看了眼时习之又看了眼蓝执事,低头理了下书卷:“我刚才说过了,我可不会‘特殊关照’,生死由命。”

“这是自然,”蓝执事陪笑道,转而吩咐身后众人,“还不见过苏长老,以后你们就在梁丘了,待上几年磨练心智,方能入天衍宗修炼,在这要好好听话。”

“见过苏长老。”时习之跟众人一起向苏长老见礼。

“来人,先安排他们住下。”苏长老说了一句,又扫了眼时习之。

“是。”一个短衣打扮的人进来,冲着时习之等人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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