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遥远而又令人绝望的年代,老天像是忘记了世间的这片土地,久旱不遇,滴雨未降。
炽热的阳光如同一把把无情的火剑,整日整日地炙烤着大地。
大地干涸得厉害,皲裂的缝隙如蜘蛛网般在广袤的土地上纵横交错,每一道裂痕都宛如一张张绝望的大口,像是在无声地呐喊着对雨水的渴望。
田野里本应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那是百姓们生存的希望所在。
然而此时,庄稼们在旱灾的肆虐下早已枯败不堪。
原本饱满的谷穗变得干瘪,枯黄的秸秆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地里没有一丝一毫收成的迹象,可谓是颗粒无收。
百姓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粮食来源,就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深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苦难之中,那感觉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置身于炼狱般的绝境。
在这片饱受旱灾折磨的土地上,赵家不过是众多普普通通农户中的一家。
他们祖孙三代居住在简陋的泥土房里,房子破旧而又低矮,墙壁被岁月侵蚀得斑驳陆离。
家中最值钱的财产,大概就是那头陪伴他们多年的老黄牛了。
祖孙三代人都对这头老黄牛悉心照料着,无论是寒冷的冬日,用干草为它铺就温暖的牛棚;还是炎热的夏天,驱赶蚊虫让它能安然入睡。
这老黄牛颇具灵性,它那一双大眼睛里总是透着一种让人觉得聪慧的光芒,仿佛通了人性一般。
可谁又能想到,它其实已然成妖,只是它一直小心翼翼地隐匿着自己的身份,平日里温顺得就像一头普通的黄牛,从未在人前暴露过丝毫妖的迹象。
旱灾就像一头不知餍足且冷酷无情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持续地吞噬着世间的生机。
大地上的一切似乎都在它的淫威下瑟瑟发抖,赵家自然也未能幸免于难。
家里的存粮早就见底了,曾经还有些储备的粮食,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粮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陷入了山穷水尽的绝境。
全家人饿得面黄肌瘦,脸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形如皮包骨头的骷髅,眼神中满是对饥饿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
他们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生命的火焰随时都可能熄灭,然而即便在这样艰难的生存绝境下,他们心中也从未闪过一丝要宰杀那头老黄牛的念头。
那老黄牛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不仅仅是一头牲畜,更像是家庭中的一员。
某个暗沉得如同浓墨涂抹的夜晚,赵家的锅里,突然神秘地出现了几块模样似肉的东西。
那几块肉在黯淡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诱人的光泽,对于饿得头晕眼花、几近昏厥的赵家人来说,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他们此时已被饥饿冲昏了头脑,最初并未仔细思量这肉的来源。
在极度的饥饿驱使下,他们忙不迭地将这些“肉”煮食了。
肉在锅里翻滚时散发出的香气让他们垂涎欲滴,可他们惊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人肉。
那一瞬间,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们,但在那令人绝望的饥饿面前,他们选择了沉默。
此后的日子里,这口锅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食物”。
原来,这一切都是老黄牛妖为了报答赵家人的恩情所为。
每一个漆黑如墨、万籁俱寂的夜晚,老黄牛妖趁着家人熟睡之时,悄无声息地溜出牛棚。
它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凭借着妖的敏捷身手,抓获那些四处流亡、无家可归且早已饿得奄奄一息的流民。
然后它把这些人像扛着猎物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农户的锅里。
在它那单纯的妖的意识里,它认为自己的恩人正在饱受饥饿的折磨,以为这样做就能拯救它的恩人,却未曾想到自己的行为已然触犯了世间的伦理道德。
在这片土地的不远处,有一座庄严肃穆的寺庙。寺庙里香烟袅袅,回荡着悠悠的诵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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