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红绸高挂,府上府下都忙个不停,因为江预是皇上的重臣,到时候,来祝贺的人一定会很多,况且皇上皇后贤妃也会来,所以江府不敢有一丝的疏忽。江老太太、湘姨娘、曾宥全程紧盯婚宴的准备事宜。

新房本是在正房,但是江预设在了菊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江老太太只能听从。

今日日暮,送亲队伍到达京城,街上的百姓看着排场这么大,都纷纷驻足观看。听说这个送亲队伍是从江南的来的,经过凤来楼下时,凤来楼的舞姬们都推窗而看,像是要捕捉一股家乡的气息。

送亲队伍包下了凤来楼对面的客栈,打算好好休息一夜。连续的赶路,琳琅早就吃不消已经鼾声起伏。向晚舟也有点累,便躺侧身躺下休息,躺下时,她的眉头蹙了一下,但是很快的进入梦里。

在梦里,她仿佛听到了故人弹的琴声,琴声时而欢快,似门前奔流的小溪,时而婉转,似溪边竹林里啼鸣的鸟儿,紧接着琴声急转直下,是娓娓而来的愁思。这琴声好熟悉好熟悉,不是一个梦。向晚舟醒过来,琴声停了,她眉间带着疑惑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对面凤来楼的一间屋里,微黄的烛光在抖动着。

“如果刚才不是梦,难道她来了京城,且就在这附近。”向晚舟的直觉一直很准确。“刚才一定不是梦,她一定来了京城。”

凤来楼里,楼藏月弹完琴后,便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竹片编织的小鱼,双手托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泪从眉睫上一滴一滴的落下,刚触到琴弦,这些泪珠儿就碎了,湿了张琴。在匣子里,还有一只竹片编织的蜻蜓。

因为明日就是繁复的婚礼,得好好休息。

“向小姐,向小姐。”媒婆边喊边敲门。

向晚舟醒了,这一夜,她睡得很安逸,同时,琳琅也醒来了。

向晚舟递给琳琅一个眼神,琳琅心领神会,赶紧跑去开门,并堵在门口说:“常妈妈,什么事啊?”

“一会儿江府的人就会来接亲了,我准备了一些吃食,你赶紧伺候你家小姐梳洗,赶快用食,最好多吃一些。”常妈妈笑着说。这个常妈妈,圆圆的脸,一笑起来,眼睛都找不见,脸上的肉也在抖动。

琳琅接过吃食,关上了房门,把把常妈妈往屋里挪的身体,挡在了门外。

江府里,江预坐在卧房的凳子上,桌上放着红得耀眼的喜服。他大拇指和食指摩擦着,看不出一丝情绪。

曾行走进来,说道:“大少爷,去迎亲的人都准备好了,你要亲自去迎亲吗?”

“没什么好迎的,你替我去一趟。”

“这哪里行啊,我去也不合乎礼数啊。”

“叫你去,你就去,如果你看上了,一年半载,我让你做新郎。”

“大少爷,你这样说,还不如把我杀了,我哪里敢惦记少奶奶呀。”

“那还不赶紧准备好。”

“是的。”曾行说道。然后赶紧去准备,等待出发去迎接新娘。

江府上下,忙碌而有序。江老太太、江预和江澈在迎接客人。湘姨娘在厨房里认真监督各种菜品,曾宥在打理送来的贺礼。勇叔和徐嫂,在指挥下人。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时间推移,一些宾客已经到了,迎亲的的队伍已出发。曾行来到客栈,在新娘门外迎接新娘。

曾行说道:“吉时已到,敬请新娘下楼上花轿。”

琳琅开门,曾行看见眼前水灵灵又俊俏的姑娘,用两只滴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他顿时觉得一股热流在他身体里涌动,他这棵歪脖树上应该有小鸟安家了。

琳琅见面前这个男人呆呆的,笑着,用手在曾行眼前挥了挥,说道:“嘿,看什么?”

曾行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在下失礼,还望姑娘恕罪。”

琳琅笑眯眯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就是来接亲的姑爷吧,怎么不穿喜服呢。”边说边转身去扶向晚舟下楼上花轿了。

曾行这下说不清楚了,这丫头是把自己当成新郎了。

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送亲队伍抬着嫁妆,一路喜气洋洋,去往江府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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