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见此,咻得出现在她身侧,半跪着扶住了她的胳膊。

虞秧转过头,和他对视。

他愣了下,松开手,“没事?”

虞秧见他后头黄纸又闪了闪。

也明白‘山神’指引是什么了。

就是跟着谢迟,就能碰到好人的意思吧。

感觉这符白用了。

“没事,可能是跪久了。”

她站起身,看向桌上,那里有谢迟刚取出来的手札和一支铅笔。

“那是笔吗?上次在司空释那里也见过。”

那夜司空释在小院子里记他的驱鬼记录时,拿出来的就是‘铅笔’。

谢迟见状走到桌旁,将那根铅笔递给虞秧。

“是,类似于鬼所说的铅笔,工部做出了一批。”

虞秧接过铅笔,“好像是纸裹着的……”

谢迟说:“里头的墨棒是用石墨辅以黏土调制。以鬼所述,铅笔外壳应当是借工具将木材合二为一,但我朝还未有此种挤压工具,因而采用草纸裹墨棒,薄纸黏在墨棒上,如同爆竹一般裹上数圈,再以水注湿,晾干后便可使用。”

“真厉害。”虞秧用笔在手上试着画了画。

谢迟递过手札,翻了页空给她。

她结过后画了两笔,有些惊讶道:“这还挺好用。”

谢迟说:“出门带着确实便捷。工部尝试过鬼所说的钢笔,外形亦可用竹管替代,只那墨汁,应是特殊方子调制而成,还未得其道。”

虞秧感慨道:“这些鬼还真是有能耐。”

谢迟轻点了下头。

虞秧将笔和手札都还给谢迟,问:“世子是要记东西?”

谢迟翻开手札前头给虞秧看。

虞秧退了步。

“我也不是非要知晓世子在写什么……”

谢迟失笑道:“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虞秧这才看过去。

【九月廿六日早。五更起,明星满天。与师弟林言登浮光阁观日出……及至阁顶,东方尚暗,然天际已现微光,如银线一缕……】

底下还有简易版的浮光阁绘图。

虞秧惊讶道:“游记?”

她退了步不再看。

谢迟这才收回来,翻出空页,低着头,似在抄录画墙上的壁画。

笔落在纸张上,发出沙沙声响。

他应道虞秧,“是,游记,记些琐碎事,而后再整理成册,送往京城。”

虞秧若有所思。

那京中诸人岂不都知谢迟每日去了哪,在做什么,碰见了什么。

可手札里写的“师弟林言”倒是有些意思。

是事实,却又不是事实。

莫名有种光明正大行事的神秘感。

她说:“若世子这游记能成书,那我定也要买着收着,里头还写了我呢。”

谢迟抬眸,眉眼间是清淡的笑意。

“好,若刊印成册,必先赠你。”

谢迟画的极快。

虞秧正出门打算寻块地方坐会,谢迟就跟了出来。

虞秧惊讶道:“世子画完了?”

谢迟将手札递给她看。

只见纸张上,寥寥数笔,就大概能见壁画所示场景。

可见画师很是手熟。

谢迟说:“此为初稿,得闲再完善。”

他站在庙外,对着庙的方向,微微躬身作揖。

起身时,笑说:“为防忘了,因而用笔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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