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智,莫非天子这一年都未曾审阅批文吗?”御言官目光灼灼看向龙椅说道。

“哈~欠~”

天子一个没忍住,打了个鼾,眼皮略微沉落,看向了他。

“王卿,我听闻你这一年四处弹劾同僚,得罪了不少人啊。”天子问道。

“回天子,御言官代天行问,臣不过.......”

“好了,我大周有胆子的人不少,有良心的人不多,你先退下。”

天子一摆手,对御言官有些不耐烦了。

“今日朝会,点卯了没有?”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内侍问道。

“回天子,皇城三百零八位上三品官,只有两人未到。”宦官回道。

“谁?如此大胆?”天子问。

“尚酒坊上一品张元修大人,鸿都门学上三品李大儒。”

“张元修?可否给他去了信?他不知道孤今日要举行朝会吗?”

天子微微不悦,扫视下方的臣公。

“王卿,就由你去传他来,你的口才一向不错,不要让孤失望。”

“回天子,臣未有修为在身,怕被那酒鬼一剑斩了。”

御言官脸色大变,赶紧躬身拒绝。

“王卿,你不是胆子很大吗?连孤都敢质疑,怎么怕了一个张元修?”

天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向他,“孤,要你去,你敢拒绝?”

天子令,谁敢不从?

“臣愿往!”

御言官脸色一变,心中惶恐不安,赶紧应下了。

而满朝文武看到天子的表现,心中都泛起了嘀咕。

天子有一年未曾露面,这一来就对御言官下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传唤张元修?

谁不知道那酒鬼的德行,一年能出现一次朝会中都是因为尚酒坊中的酿酒银钱不够了。

况且,那酒鬼醉心在酒,整日做白日梦,叫他来有什么用?

天子之心,无人能够揣测。

“众卿,可知那张元修曾应了孤一坛人间佳酿?”

见下方无人回应,天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和孤承诺,一年后他便要酿成这人间第一的佳酿,而今天,正是一年到了。”

殿下众人听到天子所言,都是面面相觑,

天下大事,难道就不如一坛酒?

“天子,臣....”

一个列卿正要说话,突然帝宫外传来一声呼喊。

“鸿都门学李子,问天子为何不唤我入朝会!”

“谁在孤的宫门前犬吠?”天子神色不露,问道。

“回天子,是李大儒。”有人回应。

“既是大儒,为何没了礼节?”

“臣惶恐,许是李大儒没有接到朝会传信。”

“孤,为何要传信给一个异心之人?”天子问道。

满堂人脸色俱是震惊,鸿都门学是大周第二学府,天子怎么会这样说?

“天子此话从何说起?鸿都门学李大儒一直都是我大周儒学第二领袖,怎会生出异心?”

“你是何人?”

“臣,上三品史撰,马文龙。”

“修史的,你是不是书读傻了?”

天子点点头,目光盯着他问道。

“孤,今日朝会,竟然你们都来质疑孤?”

“到底是何居心?”

“孤,现在命你去死!”

天子一手指向他,眼神中凶光微露。

“臣,不知何罪?”

“好好好...孤记得你们这群研究文学的说过,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为何现在又犹豫万分?孤让你去死,需要理由吗?”

“如果需要,孤的话,就是理由!”

“臣,上有七十...”

“叉出去!斩!”

天子猛然一挥手,突然殿外冲出来一群甲士将那人架起来拉出殿外,并且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叫他不能发出声音。

朝堂上,沉寂了许久。

天子性情似乎变了,从前他对儒门倍加推崇,怎么今日竟然如此?

如此...咄咄逼人?似乎早有谋划。

“轰!”

正在所有人心中演算天子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帝宫外又传来一声震动。

“张元修!你敢对我动手!”

这声音是李大儒的!

很多人不明所以,张元修怎么会和李大儒发生矛盾。

再一抬头,只见天子的脸上竟然挂着些许玩味的笑意,但是怎么看,那笑意之下都透着一股子阴狠。

“众卿,何不与孤一起看看发生了什么?”

天子袍袖一展,站起身,宦官在身后为他托起山河锦绣袍。

皇城外,一个中年人,边幅邋遢,下巴上还有茂密的胡子,穿着一身黑色麻布衣衫,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酒坛子,正在大口的饮酒,正是尚酒坊张元修。

而他的对面,李大儒的双眼乌青,很明显是被他打了两拳。

“打你怎的?你这腐儒难道想要将我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不成?”

张元修打了个酒嗝,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匹夫!我要面君,请天子判你死罪!”

李大儒愤怒不已,直到他看见了帝宫中天子驾驭群臣出现,百丈外的视线仿佛刀割一样。

“张元修,王大人在哪里?他不是去唤你入朝了吗?”有人在呼喝。

“一个口无遮拦的言官,留他做什么?做内鬼?”

张元修举起手中的酒坛,全部都倒进了嘴里。

论喝酒,他从来都是自称第一,所以这一坛子酒一滴都没有浪费。

很多人喝的痛快,实际上洒满了衣襟,浪费了酒就是对酒的极大不尊重。

有些人喝酒喝的是人情世故,有些人喝酒喝的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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