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
年道人只蹙起眉头,仔细思索。
这老鲶不算痴傻,只略一思索便知吴钩来意,这是要让自己当吴钩的从神!
所谓从神之属,譬如一山之神,山中自然有山林浅溪、沟壑怪石。
若是机缘巧合之下,此间也酝生出毛神来,便要依附此山山神而生,自然而然就成了山神的从神。
除此之外,亦有主动投靠的从神。
诸如中原腹地,往往便有香火鼎盛的大神,其神仙庙名远传千里,那些香火不足的毛神、游神便争先恐后地拜入大神门下,安心居于大神偏殿,偏安一隅,做一侍奉尊神的偏殿小像。
年道人几乎不假思索,便打算拒绝了吴钩这邀请。
成为从神,从今往后大道命脉都被掌握在主神手中,从此香火功德收入几许,只看主神的心情,实在被动极了。
吴钩料到他要拒绝,只先发出声,止住年道人的话头,含笑言道。
“在下此请虽然唐突,但是也自有缘由。”
“年道友,你猜我这断头坳,每日出产香火几分?”
年道人疑惑道,“一旬时间,或可收成三五缕?”
这也是正常的猜测,通常如同柳林庄土地那样的土地爷,往往也只能收到这个数量的香火。
甚至,年道人瞧着此地生民对吴钩多是心怀感慰,多给吴钩算了几成。
毕竟如柳林庄土地在柳林庄经营百年有余,世世代代皆供奉柳树香火,才能一旬收获三五缕香火气,这便算是平均水平了。
换了根基不甚稳固、无人敬奉的新任毛神,香火更是惨淡。
吴钩只是笑而不语,吐出两个字来。
“低了。”
年道人神色一滞,他开始回忆路上见闻,那些百姓人人面上生光,显然是心有希冀,在这样的情形下,或许能多增上几缕香火?
“莫非,一旬时间,能添香火十缕?”
年道人试探发问,谁料吴钩又摇了摇脑袋,这下真把年道人唬住了。
莫非,这犬妖毛神有什么魅惑人心的法门?素来听闻东南诸道那边有狐狸妖物,最善魅惑人心的神通,交合之后便叫人耳根子上栓了绳子,随便一扯便乖乖听话。
这犬妖难道……
吴钩不知这老鲶鱼思绪竟发散至此,他只慢条斯理地说了个骇人的数字。
“我治下生民,估摸着约有七八十人。”
“一日之间,便能为我增香火气十数缕。”
“一月之间,印堂之中可添香火气三百余缕!”
这犬妖在扯谎!
这是年道人的第一反应,但他眉头猛蹙,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吴钩在这事情上骗他有什么好处。
香火修为增添多少,做不得假,难道这犬妖真有什么魅人的神通不成?
“年道友,既然你得罪了那所谓的魏公子,在柳林庄呆不下去了,何不考虑在我这地方多待一段时间呢。”
吴钩开始旁敲侧击地对着年道人说道。
“我知道年道友心向翠湖,欲投奔那翠湖里的老龙,但道友可知龙王麾下大妖层出如云,多逾泥沙?”
年道人怔了怔,他素来是在柳林庄里待惯了的,确实很少与外界沟通。
所谓的大妖道场,他也只是从旁人的闲聊里知晓,并不知实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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